纪纲转过身,嘴chún嗫嚅几下,终于忍不住了,这件事太严重,他绝不能背这个黑锅。
“国公爷,下官跟你说实话吧,银子…………真没有!王钝他根本就是个穷光蛋,一丝油水都没有,二十万两银子不可能凑得出来……”
萧凡哈哈大笑,半是亲昵半是嗔怪的把纪纲往mén外一堆:“哈哈哈哈……………纪大人开什么玩笑,赶紧筹钱去吧!”
砰!
国公府的大mén紧紧关上了。
纪纲目光呆滞的看着国公府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mén,哀伤的眼泪,滑过了他的脸庞……
儿…………我是说真的!!”
三天过去了。
萧凡这几天忙着跟京里的王公大臣们走动应酬,同僚们送来的年礼令萧府空虚的库房多少壮实了几分。
最后的还款期限一到,天刚亮,xiǎo舅子陈宁便奉了萧凡的命令,带着几名shì卫到纪妈府上要银子。
早上,上午,下午,去了三次,吃了三次闭mén羹,纪纲铁了心不开mén,mén敲烂了也不敢搭理。
陈宁悻悻回府向萧凡禀报。
萧凡顿时怒了。
“不开mén?这是什么道理?纪纲这家伙难道想赖帐不成?反了他了!”
曹毅坐在一旁,面容极度扭曲,能把敲诈勒索这种事干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大明开国以来恐怕是头一位了。
陈宁见姐夫发怒,他也觉得面上无光,给姐夫办这点xiǎo事都办不好,以后怎么能得重用?
当下陈宁一撸袖子,lù出了久违的纨绔神情:“姐夫,我带上弟兄们去兵部库房领一根撞mén桩”我就不信区区一座纪府比北平城mén还难攻!”
曹毅擦汗:气…………
萧凡赞许的点头:“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的,值得鼓励,不过咱们不是攻城,是讨债………
“道理是一样一样的都是先礼后兵,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还钱就要命!”陈宁面目狰狞道。
萧凡赞曰:“真是举一反三的好xiǎo伙!”
陈宁喜道:“姐夫,那我带弟兄们去了!”
“不行!”萧凡摇头道:“讨债是讨债,但不能搞得太难看了,打打杀杀的不好,再说纪纲也不是软柿子,bī急了他他若干脆跟我撕破脸,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陈宁急道:“那怎么灿这滚刀ròu还下不了手了?”
萧凡想了想,道:“会写字吗?”
“会写!”
“你nòng一桶红漆再带一只大号的máo笔,到纪纲家的mén口写几个字,嗯,就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烧你全家,…………等等,反正写几句威胁他的狠话,“…”
曹毅和陈宁大huò不解:“这有用吗?”
萧凡笑了前世港片电影里放高利贷的都这么干,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得把这事儿给坐实了,让全京师的人都知道,纪纲欠了我的钱他想赖都赖不了……”
想象纪纲府mén前一大片鬼画符似的红漆讨债大字,曹毅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此刻他终于想起,若论毁人名声,是这位国公爷的强项呀“……
陈宁兴冲冲的领命而去,曹毅坐在内堂,一脸深思的表情久久不发一语“…………
“曹大哥,在想什么呢?”萧凡的笑容总是那么的和善,如chūn风般温暖。
曹毅róu了róu鼻子慢吞吞的道:“我在想,我以前有没有向你借过银子,…”,一向号称低调的英国公萧凡再次高调起来成了京师官员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
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不知怎的,欠了萧凡几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不出,于是国公府的shì卫们帮着国公爷讨债,红油漆刷刷写满了纪纲府外整一圈的围墙,内容很黄很暴力……
这下京师热闹了,大过年的,纪纲府外人山人海,兴高采烈的围观那一圈颇有后现代艺术气息的红漆脏话痞话狠话,纪府mén前简直比夫子庙的赶集还热闹,围观的人一多,各sè商贩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也跟着蜂拥而来,于是纪府前摆摊的,杂耍的,江湖卖艺的,吵架的,打架的,大人笑,xiǎo孩哭,人声鼎沸,车马簇簇,活脱一大型的跳蚤市场。
萧凡出的损招儿无意间狠狠拉动了一把京师的经济内需。
陈宁带着麾下百余名锦衣卫弟兄大马金刀站在纪府mén外,手按刀柄正滔滔不绝的指着mén骂街,陈宁出身商户,论口才自然深得乃父真传,一顿痛骂持续了二个时辰不带重样儿的,什么难听骂什么,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围观百姓听得热血沸腾,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叫好,大伙儿情绪顿时高涨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