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不是傻子,他一联想到上午那笔转账,心里琢磨出来两个可能。
其一,和他家的生意有关系?只不过他很少关心他爸的生意——或者说也不是他不关心,从他上小学开始,他爸就很少在家里提关于生意上的事情。
就算偶尔公司的人过来,也是直接进他爸的书房,顶多看见他的时候跟他打个招呼。
少年心里装着的全是不忿和叛逆,在家里能平和地跟谢宝海说两句话都算稀奇,更不用说问工作往来上的事儿了。
年纪没到,也没那个心情。
不过这个猜测是根据那笔转账来的,仔细想想谢玦感觉有点儿立不住脚。
他家生意上就算赔钱了、破产了也不至于把班主任叫过来跑到学校谈吧?
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学校的股东,有钱了没钱了还需要跑到学校来昭告天下不成?
这是有钱了准备再捐一栋楼,还是没钱了准备收回那栋捐给学校的新图书馆啊?
谢玦摇了摇头。
其二,是不是谁身体不好,进医院了?
马上下学了,能让老班这么老远过来跑一趟,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
谢宝海出事儿进医院了?还是……妈妈?
他心里一紧。
上午他妈给他打的那笔钱什么意思,那笔钱要是不买什么大件不冲销游戏,够他花几个月的了。
是妈妈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怕自己不在谢宝海苛待他么?
前排的于欣然做作业做得欲生欲死,对后排少个人的事儿没太关注,直到理综写得差不多了,才伸了伸懒腰转过头来打算观战今天的五子棋大战,这么一看发现少了个人。
“池哥呢?”他问。
谢玦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没心情详说,只道:“老师叫他有事儿。”
“噢。”脑子被卷子上的题搅成浆糊,于欣然也没想那么多,叹了一句:“唉,好吧。”
今天的娱乐项目也没了,他还是好好写作业吧。
……
谢玦看了看时间,池翰墨被叫走差不多二十分钟了。
现在晚自习第三节课都上了快十分钟,一点儿信也没有。
再过五分钟。
再过五分钟要是还没回来,他得去一趟老边办公室。
是,他现在是“池翰墨”,“谢玦”家里的事儿似乎和他没有关系,但谢玦自己知道自己是谁。
真要是妈妈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也得去看一眼。
就像是某种巧合,谢玦心里刚这么想,就扫到了后门口再次出现的班主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