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执也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为何如此问?”
季念摇摇头:“不能开这个口,否则各处都会闹起来,而且今上若是有意拨款,怎会等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谢执沉吟片刻:“确是如此。”
见他表情没有先前那么松弛,季念站起身拍了拍,搬起地上洗好的食材:“你也不用太忧心,今上虽不会拨款,但也不会放任此事下去。”
糯米吸了水,比先前又重了几分,她拿着稍显吃力,手托着盆底方要向上稳一下,力道却一下子空了。
谢执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示意她拿剩下的东西。季念低头看了眼,捡起地上孤零零的桸杓木然盯了会儿,小步跟了上去。
“怎么今日突然想起问我这些了?”谢执侧首。
“没怎么,”季念看看他又移开目光,“最近城里这些事儿传得厉害,当初新政是你一手推行,便想起来问问你怎么看。”
谢执点点头,没有多言。
季念停住步子,望着那道清淡的背影,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旁人或许不知,但季念却是懂谢执的,他以前不入仕并非是对天下人漠不关心,只是不屑于因官场中的人情往来而束手束脚,其实在跟随荀太傅学习之时,他便通过荀太傅之手递过不知多少折子了。
想着,她缓缓出了口气,就这么叫住了他。
谢执很快回过头来。
“你上任以来有大大小小诸多律则更改皆出自你手,可这道新政颁布,才是你花了最多心血的,对吗?”季念对上他的眸,问道。
谢执弯起唇角,却反问:“你怎知有诸多律则出自我手?”
季念动动唇,一下子没答上来。
谢执又笑了下,道:“对。”
谢执再转回去的时候,季念也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怎么问着问着,把自己问露馅了。
……
两人回到宅子中,又做了好一阵准备工作,终于在正厅落定,对着一桌子东西准备下手包粽子。
谢执之前是碰都没碰过,季念在一边包了一个,递到他面前:“就这样,是不是还挺简单?”
谢执看着那粽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拿起两片粽叶,在手上才叠好:“然后呢?”
“……”
季念靠近了点,指着他手:“那边绕一下,绕成尖角的形状。”
谢执默了默,照着她说的动了动,挺简单一个尖角,愣是没绕起来。
没想到他意外的笨手笨脚,季念憋了憋笑,索性就着他的手转了一圈:“你绕反了,肯定是往这里绕啊。”
她眸子微微垂着,嘴角挂着个没忍住的弧度,谢执侧头看着她,也弯弯唇:“嗯。”
察觉到两人交错的温热呼吸,季念一个抬头,对上了他眼底浅浅淡淡的狡黠。
却是下一刻,旖旎氛围被突兀地打破,宅子外成二拎着一串煮熟的粽子,推开门就往里冲:“公子,出大事了,我听说嘉裕侯过几日要去——”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一个宅子里三个人,动作都滞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成二,僵硬地闭上嘴,转过身,然后,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