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不愿意飞升,而是神域他们不能去。
宛郁蓝城心中大概已有分晓,便出言接话:“师姐的意思是师尊他们原本就来自神域,而因为师兄的原因,他们不可能再重返那个地方。”
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沈凛心想,白玉京之所以斩落天梯建立天幕,除了是为解决七灵之乱引起的灾祸,更重要的是阻拦上层来追查柳叙白,一旦柳叙白落入神域之人的手中,恐怕性命不保。
但这也说明了另一件事情,就是白玉京与柳叙白的关系一定不止是表面上的师徒,能让白玉京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也要保下的人,柳叙白的身份一定不是寻常人等,最起码在白玉京眼中柳叙白的安危远超他自己的生命。
“师兄的处境很艰难,一方面要避开神域,另一方面魔宗似乎对他也很感兴趣。之前我还有些想不明白原由,方才沈师侄说明身份后我才有了新的判断。”
凌灵将她昨日审讯的结果讲了出来,“忍冬的供词虽然没有说出关键,但凭借刚才的信息我大致可推出,这个所谓的游青砚应该已不是本人,他化作的黑影我也找了其他弟子来确认,应是魔气。”
“之所以未能及时察觉,是因为他并不是幻化成游青砚,而借用了他的躯壳,多半是夺舍。而魔宗这一股势力的介入,很可能就是与沈师侄有关了。”
沈凛琢磨着凌灵的话,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信息,他坐在一边开始整理思绪,对方既然留着忍冬,便是因为忍冬是最早跟着游青砚一起去南海的人,如果忍冬不在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费尽心思封了忍冬的口舌,但忍冬既知那么多内幕,对方为什么逃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将他带走,或者说将他灭口,而是留他在云泽轩,这种安排甚是不合理,
“沈师侄在想什么?”见沈凛一直没有出声,宛郁蓝城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沈凛立刻回过神来答话。
“我在想忍冬师兄为什么能活到现在,那个假扮游师伯的人难道不担心他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给我们吗?除非……”话说至此,沈凛脑中将缺失线索补了上来。“除非,他笃定忍冬师兄绝不会将他供出,忍冬师兄应是有软肋在他手中!”
这一句令三人茅塞顿开,惊喜之余是又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忍冬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未曾听闻他有结识什么道侣,他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对方手里握着的命脉是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凛喃喃道:“对方用来胁迫他的,是真正的游青砚?”
这个猜想虽然大胆,但是有理有据,忍冬原本孑然一身,尘世俗缘早已断的干净,与他现在唯一有牵扯的,就是游青砚本人,按理说夺舍之后原本的魂魄会堕入轮回,但魔宗若是将游青砚本人的魂魄封印再以此来要挟忍冬,也未尝不可行。
宛郁蓝城见沈凛这一夜过后进步颇多不由的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吗?他满意的点头道:“师侄说的有理,方才我也考虑到一个问题,无论是神域还是魔宗,他们的目的动机是一致的,那个人既然是魔宗之人又对神域了解过多,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神域中有人与魔宗做了交易,要联手一起对付师兄?”
经过一番推演所有的谜团似乎都已浮现,三人越发觉得好像陷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中,这个局的全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如果神域与魔宗勾结,那殃及的便不只是九阙城,而是此间诸界。
一旦事发,影响远比当年的神魔灾变还要严重。白玉京闭关的浮生境他们三人修为不够,是无法踏进的,不然此事与他商议最为合适。现在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柳叙白身上了,等他醒来需要马上确认这些事情。
“忍冬的嘴一时半刻是撬不开了,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功夫,我先派人去南海再寻一寻,也许能知道真的游青砚的下落,蓝城你与沈师侄继续追着宸箓集议这条线索查下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打算在凌绝顶或是深泽迷渊做什么。”
凌灵将任务指派了下去,二人便立刻起身,准备各自回去探查。
出了天外天,宛郁蓝城对沈凛说道:“师兄那边还需要人照料,你先回清规峰吧,等有消息我再去找你。”
说完便想着花想楼的方向走去,沈凛看着宛郁蓝城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原本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替柳叙白解开心结,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才知道为什么柳叙白对此只字不提,因为牵扯面积远比他想象的要大,涉及的势力又十分杂乱。但想到此处,他又顿感柳叙白不易。
眼下宸箓集议的深泽试炼已经对方摆出的阳谋,入不入局完全是看自己,沈凛边往清规峰走边想,他摊开手掌,掌心聚拢气一团橙红色的灵气,宛郁蓝城的预判再一次的发挥了作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想要揪出这个幕后的操纵者,这深泽试炼他非去不可。
回到清规峰,沈凛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又回到房内陪着柳叙白,虽然说现在柳叙白的身体体征一直都很正常,但是他昏睡不醒让沈凛甚是焦虑,时不时还是会伸手探一探他的鼻息,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让柳叙白有了什么闪失。
沈凛静坐在床边便又开始回想今天在天外天发生的事情,凌灵今日给他的信息翻来覆去的在脑中萦绕,直到他突然发现一个被忽略的关键人物——归云府府君夜观澜,
白玉京与夜观澜早在多年前就达成了共识,也就是说夜观澜很有可能也是整场事件的见证者,即便不知道全貌,但也应知晓有关柳叙白过去的这一章节。
如果柳叙白迟迟未能醒来,白玉京又无法探访,那去归云府请教夜观澜也不失为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