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凛松口,柳叙白才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他细弱的声息让沈凛心跳也随着紊乱。他略带愚逗之意的冲着沈凛浅笑道:“不是说要罚我吗?我今日自己来领罚,你定得手下留情。”
这哪里是告饶,沈凛手扣住柳叙白的踝腕一拉,“琅環君明知我非坐怀不乱的君子,此刻还同我玩欲擒故纵?”柳叙白难得见沈凛脸上泛红,便侧头微笑道:“难不成是我会错了意,寒濯不喜欢?”
沈凛在柳叙白言语的撩拨下根本无暇按捺,他在柳叙白耳边轻吐道:“怎么会不喜欢,但恐怕明日琅環君的睡到日上三竿了。”
“高低是起不来,我又何必在意,你不也说今晚不许我睡吗?”柳叙白的手环在沈凛的背上,头颅贴在沈凛的鬓角,话语柔婉至极:“我可不想亏待了寒濯。”说完舌尖轻带了一下沈凛的耳迹。
沈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柳叙白说道:“那,琅環君可别哭,便是求我我也不会停。”
“我求你又有何妨,寒濯若爱听,我可以多求几次。”柳叙白歪头一笑,沈凛便也不再等待,将床头的纬纱一扯,遮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之光,十指叠覆,唇齿相依,温香暖意缱绻不解。
放在以前,柳叙白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此刻埋藏在体内的仙子醉再次助力,他需要的远不止沈凛现在给予的这些。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无论是事态还是心态。
若是没有遇到沈凛,他此生都不会知晓,自己其实本不该承这样的命理。
更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晚夜之时,沈凛竟然说出了要娶他的说辞。
但柳叙白心里清楚,沈凛的话,不是说给他的,而是透过他的眸子说给那位柳叙白听的。
七生七死,那位柳叙白可谓是用情至深,他与沈凛之间,才配得上那场以江山为聘的盛大婚礼。
而自己这个卑劣盗取者,没有资格拥有这些。
所以,他只需要沈凛与他有夫妻之实,平静度日便可。
对不起,柳叙白在心里暗自致歉。
对不起,我还想多要一些,请允许我,再越界一次。
柳叙白含泪的眼眸迎上沈凛,脖子一仰,头颅后撤,声音低微的轻喊道:“夫君……”
“琅環君,你说什么?”沈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惊的浑身战栗,心中疑生骤起,他没有听错吧?刚才柳叙白是不是唤他夫君?
“夫君……”柳叙白垂眸浅笑,“夫君……我要。”
沈凛不知为何,在听到柳叙白唤他夫君之时,心底竟泛起一股哀凉之意,他抚着柳叙白的脸,眼底翻红,“再唤……再唤一次。”
“夫君。”
“嗯。”沈凛应声之后,眼睛却湿润了起来,他与柳叙白额头相抵,双手交错在他身后,将他与床铺隔离,泪水拍打在柳叙白的脸颊,他身体颤抖着,似是悔恨不已。
他在现世之时,从没有勇气向柳叙白说出要娶他这样的豪言壮语,因为那时的柳叙白实在太过耀眼,自己除了沉浸在内心的一方世界中暗自记恨那些与之同辉的旁人,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与他说过以后。
没有与他说过自己想给他一个家。
亦没有说过,他希望可以给他一场婚礼。
他今日与柳叙白说出迎娶的话,也是一种尝试,他想试探,想弥补,想把之前没有给柳叙白的承诺全部给出。
这一声夫君,承接了现世与异界间都未被格绝的情梁,这一次,他一定要平安的将柳叙白的碎片带回去,也要在此间,给他一个完美的归宿。
云停雨歇,柳叙白拭着下颌的涔涔汗迹,仰头息歇,沈凛则将脸埋在他如瀑的长发之中,嗅闻着他身散发的体香,柳叙白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转头看着沈凛:“如此,寒濯可满意了?”
“琅環君,既然受罚,单这一次可不能全数抵完。”沈凛没有给他调息的时间,伸手托住了他的背,“不好好罚过,下次琅環君岂不觉得我好应付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