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的守卫见唐韵来此便立即前来阻挡,但是他们怎可能是唐韵的对手,几道定身咒落出,宫闱外的防守便被瓦解。
赶在禁军来前,唐韵便带着柳叙白继续向着皇庭大殿走去,朔川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宫中,连一向清修在司天监的琉蓉国主柳燚山也被强行请回了大殿主事。
虽是深夜,大殿内却灯火通明,朝臣们各自纷说,但多半都是请柳燚山退位自保,将琉蓉划为古恒的属国。
除了曾经能与柳涣言分庭抗礼的二皇子柳步风外,朝臣们的意见都是一边倒,而殿上的柳燚山已经被不胜其扰,揉按着太阳穴暗自伤神,因为就在数日前,他收到了唐韵的信件,说是会在上御都之外部署一支特别的军队,用来阻击沈凛。
所以直至这一刻,柳燚山还抱有一丝幻想,因为他对司天监的天命坚信不疑,唐韵虽然离了朝,但是他确实司天监中最为出色的一位,所以柳燚山便信了他的言论,按兵不动。
“真是热闹。”唐韵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便纷纷给他让开路,柳燚山见到唐韵欣喜万分,马上起身来迎,“如何,沈凛死了吗?”
“且不论宁王之事,我替陛下寻回了琉蓉的天命。”唐韵将身子让开,好让柳燚山看清身后的柳叙白。
“这是?”柳燚山走到柳叙白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看到了那蓝色的眸子与眼角的泪痣,他的记忆才缓缓复苏,这如颜若真如出一辙的眉眼,此人不是柳叙白还能是谁?
“琅環?”柳燚山试探的叫道,但柳叙白却蹙起了眉,虽然柳燚山是他的生父,但是他却很是陌生,他自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柳燚山一面,这么多年,柳燚山从未将宠爱分给过他半分,甚至还默认了柳涣言对他为所欲为。
见柳叙白不答话,柳燚山赶忙牵起他的手说道:“快让父皇看看,竟长这么大了?还生的这般好看,不愧是琉蓉祥兆。”
柳叙白一听闻“祥兆”二字便直接翻了脸,这迟来的关切听得虚假至极,他不需要这种利益夹带的关心,他甩开柳燚山转向唐韵说道:“你带我来此,是借机羞辱我吗?”
“怎么会,我说了给殿下尊严就一定办到。”唐韵回答完,便转向柳燚山道:“若想保住琉蓉,还请陛下传位于九殿下。”
柳燚山先是一怔,但他还没开口,柳步风便直接反唇相讥道:“唐韵!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打算逼宫吗?便是传位也轮不到他柳叙白。”一时间朝堂内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明白唐云此举意欲何为。
“哦?看来二殿下还是贼心不死啊,没了四殿下,你便觉得琉蓉国主的位置非你不可是吗?”唐宇无视朝臣们的谩骂,直接走到柳步风面前质问。
“乱臣贼子,妖言惑众!国主之事岂容你置喙?”柳步风冷笑一声,还欲再说,但唐韵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抽出柳步风的佩剑刺入了他的身体。
血液喷溅在他的身上,唐韵却扬起一丝微笑,“这下,便没人同九殿下争了。”他故意将长剑旋转了一个方向,好让创口变得更大,同时也加剧了柳步风的痛感,他痛苦想要跪倒在地,但唐韵却持剑不放,直到他血液流尽才将手中剑松开。
众人都被唐韵的行为震惊到不敢说话,柳燚山却不为所动,在他看来死一个皇子根本没有所谓,只要柳叙白的天命是真,那琉蓉就还有救。
唐韵缓步向前,扯了一个慌张的大臣到身前,将手上的鲜血擦蹭在他的身上后便将人推到了一边。
“陛下考虑的如何?是否愿意传位?”
“传,马上就传。”柳燚山返回到书案前,将玉玺拿了出来,然后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传位诏书,看着柳燚山忙碌不已,柳叙白便对唐韵说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将亏欠九殿下的东西如数奉还罢了。”唐韵轻笑道,他走到柳燚山身旁,看了眼还在书写的诏书,然后对柳叙白说道,“殿下,好好看着。”
待柳燚山将最后一笔写完,大印垂盖之后,便将诏书送到唐韵面前,那谦卑的模样让柳叙白都有些看不下去,毫无一国之君的样子。
唐韵细细阅读了一遍后满意的将它放回桌面,而后飞起一掌砸在了柳燚山的后颈,脖颈霎时便移了位,柳燚山此刻已说不出任何一句话语,七窍出血,抽搐了一阵便瘫软的倒在了皇座之上。
朝臣们见状都没了命的向外逃窜,唐韵袖风一带,将宫门紧闭,朝臣们顿时哭爹喊娘,再没了平日那张扬跋扈之态。
看着这乱局,柳叙白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冷眼相观,唐韵指尖燃起星星明火,错掌之间便分化成了多道火舌,将整个大殿染了起来,这火焰似有灵魂一般,将那些朝臣死死锁定,在沾染半分后便将其吞没。
一时之间,大殿内充满了焦灼的气息,直到大殿之内再无人出声,只闻的噼里啪啦的火焰燥响后,唐韵才将大门打开,门外亦是火光一片,整个上御都都陷在了火海之中。
“你疯了?上御都还有平民百姓,他们是无辜的!”柳叙白想要离开,但却被扯住了手腕,一把拽了回来,他抬脚将柳燚山踢落一旁,再将柳叙白推到了皇座之上。
“我以整个上御都为礼,为新国主柳叙白送行。”
“如此,你死的可算是有尊严?”
唐韵将一旁的皇权宝剑取下,抛给柳叙白,而后轻声道:“到你了,柳叙白。”
灼烈的火风将柳叙白额前的碎发吹乱,他看着手中的剑却有些发抖,唐韵此举,便是让他殉国,带着琉蓉最后的希望,走入深渊。
这确实是他作为九皇子的荣耀,但却不是他己身所求。
寒濯,你我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