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没有子懿那么手巧,所以只能作首曲子送你。”沈月见的声音中充满了谦意,似乎在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抱歉。
“不一样的,子懿是朋友,他送给我的,是友谊的馈礼,你给我的,不是。”
“那是什么?”
“是情谊相许。”
“呦,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是从那个话本中学来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说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放才说的这些,代表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没有说错。”
“也许吧,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来,我教你。”沈月见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起来,施子懿虽然隔着门板看不到二人的动作,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沈月见手把手教柳叙白吹奏笛曲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的手掌便几近要将那锦盒捏碎。
因为他终于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撼动沈月见在柳叙白心中的地位。
他们,始终是朋友。
沈月见即便什么都不做,柳叙白心中的天平也会倒向他,而自己费心尽力的做了这么多,在柳叙白的心中,他的位置也不曾改变。
这一点让他备受打击。
他,比不上沈月见。
若是早一些遇到柳叙白,那现在沈月见的位置,便是他的。
越想越是心情烦躁,施子懿回到自己的房间,抬手将那盒子抛入了火盆当中,被火吞没的竹片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一次,是他自己亲手将属于他的希望毁灭。
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
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与沈月见争个高下,便是比寿命长短,他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险些直不起腰,心口再次爆发出撕裂般的疼痛,他狼狈的跪倒在地,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揉成一团,他躺在地上,肆意的放声大笑。
果然,他这一生,都不配被爱。
曾经的羡慕,在这一刻扭曲成了深深的嫉妒,他嫉妒沈月见,嫉妒他为何同为无痛症者却能拥有他人不曾见过的烈阳。
柳叙白炽热、赤诚的心意,他也想要得到。
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痛导致的精神恍惚,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流光凝成的蝴蝶,他伸手想要抓取,指间却穿过了那些蝶影,看着它们向着那夜空中的明月飞去。
连一个幻想都无法留给自己吗?
心绞摧残之下,他晕厥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当他的意识再次回归现实,身体的虚乏已经让他无法再睁开双眼,他只得闭着眼睛听着房间内的响动。
这时柳叙白与沈月见将刚刚熬好的药端了进来,沈月见将施子懿扶起,然后柳叙白拿着汤匙,放在嘴边吹凉后喂给施子懿。
“月见,我们要不要还是带他去看看郎中,他现在的情况……”
“先刚把药喂下去吧,起码要等他缓过这口气再去。”
“好。”
柳叙白将药喂尽之后,起身打算将药碗放回桌面,可当他刚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施子懿紧紧的握住,迷蒙之间,施子懿的所有行为全部依靠本能在推行,所以当他感知到柳叙白要离开之时,条件反射的想要挽留。
“别……走……”
他的动作出人意料,柳叙白并没有任何准备,手中的药碗应声落地,但是施子懿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他并没有听清,所以只得抬起头询问沈月见。
“他说什么?”
“没有听清。”
二人以为施子懿的行为不过是梦魇,所以都未曾在意,柳叙白将施子懿的手放在一旁,附身去拾取地上药碗的残片,碎片锋利,一个不小心,柳叙白的手指便被豁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他惊呼一声,引的沈月见马上将视线从施子懿身上转移了回来,他先将施子懿放平,马上赶来看柳叙白的情况。
毕竟对于柳叙白来说,受伤,就意味着他的身份暴露。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月见赶忙那绢帕将柳叙白的手指包缠起来,而这时,柳叙白却将手递送到了沈月见的嘴边,悄声说道:“要不要,喝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