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可达祭坛中心,那条路你应该记得,那里除了人屋与藏物室,还有两道隐藏起来的门,按照构造来说,刚好可以通向四个方向。”
柳叙白的讲述让沈凛也开始陷入沉思,河洛城的结构他多少还有些了解,若以祭坛为中心,那瑶观台府以及分化的信徒居所就刚好对应了阴阳五行,但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依照风水来建造城镇实在太正常不过。
“我重回了那间施子懿布设的新房,发现那个房间四墙之上的还留有很多不同大小的暗门,有的小到根本无法容下一个孩童穿过,我试着以投石回音的方式深探,那些通道之间都有贯连,而且每个房室的角落都有不规则的排水口。”
“还记得遇到桐雪的那个房室吗?就是施子懿葬身的地方,我们都亲眼看到了他贮藏的忘川水数量有多庞大。”
柳叙白说道此处,眉头开始蹙紧,沈凛用手抵在下颌眼神微眯,是啊,施子懿储存的忘川水之多,足以将整个河洛城填满,难道他是怕河洛城有朝一日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做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吗?
“寒濯你设想看看,假定以紫微宫为首,祭坛为身,信徒居所为肢,那地下的这些密布的通道,像不像是连接他们的血管经脉?”
柳叙白一言点醒梦中人,沈凛脑子转的飞快,如果抛开五行之说,那河洛城的结构便像极了一个仰躺的人形,这地道不恰好就是人的脉络走向吗?所以才会架构如此的曲折。
忘川水若将其填没,便等同激活了整座城的血脉连结。
这座城,是活的。
当这个想法进入沈凛的脑海之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琉璃壁中的时候便发觉施子懿在房室之中做了引流装置,原来都是为了方便忘川水的引渡。
这么大的工程,他是怎么瞒着尚唯轩和水湘之完成的?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沈凛太久,因为当初桐雪的出现就刚好可以解释此事,施子懿多半是利用了那些已经失了神志的信徒,反正从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去向,若是死了便直接投入忘川水消融,根本死无对证。
元歌到底在谋划什么?他煞费苦心的让施子懿改造河洛城,是为了什么?
“等云宿回来,让他来见我。”柳叙白将话说于紫川之后,便对沈凛说道:“走吧,去你的院子待一会等等消息。”
也行,反正他们两个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带着柳叙白去散心,听了柳叙白的判断之后,沈凛便决定将刚才自己所思之事告知于他。
河洛城的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一座随时可能复活的城池,一个未知的敌人,还有这已经传播开的消息,处处都透着诡异。
等到了沈凛从前居住的院内,柳叙白便看到房内一片狼藉,之前沈凛与伏今朝对招的时候,将这里砸的七零八碎,沈凛见状,赶忙上前收拾。
“琅環,你在院子里坐一会吧,我现在收整一下。”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柳叙白倒是也没有打算躲懒,反倒是快沈凛一步,先走进了房内,二人将碎掉的器物暂且堆在了房外,而后又将桌子恢复到原位。
现在河洛城中的信众死的死疯的疯,所以沈凛也不知道他们平时将宴客用的茶水杯盏都放置何处,所以只能委屈柳叙白暂时小坐一会,等回了北渊盟再说。
趁着等待这空档,沈凛将刚才自己所想的事情都同柳叙白说了个尽,他可不想瞒着柳叙白,因为这种掖着藏着造成的误会已经太多,还是直言坦白的好。
柳叙白听完立刻蹙起了眉头,昨日只有北渊盟的人在场,难不成是他们中间又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可很快柳叙白就觉得这个设想存在很大的漏洞,若是盟内的人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让事情张扬出去,在北渊盟内动手岂不是更方便?那是自己的地盘,防备心也降下很多。
若他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一定会选择按下不表,然后伺机而动。
看来,自己又被人盯上了,而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居然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这可远比施子懿要聪明的多。
“不管对方意欲何为,无色血决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
“寒濯,若是有人企图染指无色血,你宁可用忘川水杀了我也不能让它延续下去。”
沈凛最是怕听到柳叙白说这样的话,他赶忙走到柳叙白的身边,俯跪在他腿旁,轻抚着他的膝头道:“别说傻话,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会那么快分开的。”
“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到你的。”
这话柳叙白听着很是安心,刚才积压的郁闷也散去不少,他伸手摸了摸沈凛的脸颊,温柔的笑道:“你还同从前一样,总是这般的护我。”
“不然呢,你可是我的妻子,我不护你护谁?”沈凛吐了吐舌头,握着柳叙白的手指啃咬了起来,“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说完,嘴角的笑意便显露了出来。
此言一语双关,柳叙白一听就知道他意有所指,马上将手抽回道:“啧,怎么好好一句话让你说的如此下流?”
“下流吗?琅環想到哪里去了?”沈凛明知顾问道,柳叙白被他问的语塞不止,脸上也红晕尽显。
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下套,这怎么说都是他沈凛占上风,柳叙白气的在沈凛胸口锤了一拳,站起身打算换个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