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先回花想楼,九阙城的诸事,还望师姑和师叔费心了。”沈凛拱手而道,说完便转身离开,宛郁蓝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欣慰。
想当初自己还多番教育沈凛要遇事冷静,潜心分析局势,如今的他早可以自己独当一面,无需旁人指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沈凛在回花想楼的路上,又将伏今朝的话重新回想了一遍,伏今朝降临河洛城的举动,是东主做的第一次跃迁实验,既然他成功了,那就说明自己接下来也许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越多的人员参与,事态就会越复杂,他必须立刻前往第三个世界,赶在东主之前,不然柳叙白的分身可能会遇到不可知的危险。
在去千叶世界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让沈凛感到疑惑,那就是今日的众仙门围攻九阙城,虽然已经知晓是关元正故意为之,但是魔宗之内又是谁在向神州方面透露消息?
楚莫辞显然不屑于干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派兵攻打来的更直接,毕竟他是个主战派。将离更加不用怀疑,他从自己是楚雁离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在侧,若有心害自己,根本无需做这样的事,抽个空就可以让自己死于非命。
看来除了向乐生和商瓷,还有人在和神域往来,这条暗线,并没有彻底铲除。
这些都只能等白玉京回来才能在做决断了,沈凛回到房内,为了避免起来身上疲惫,他这次直接选择躺在了床上,还特意放了一个软枕垫在脑后,以防到时候脖子酸疼,他双目一闭,神识便又回到了千叶空间。
空间内依旧空荡无人,四周寂静的连呼吸声可以听得分明,沈凛行走到最后一个亮起的方格前,正准备将神识投入,身旁的景致却突然扭曲跳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沈凛向后退了一步,地上的棋盘格开始无规则的频繁闪烁,空间之内也变得忽明忽暗,原本的星盘云图正在无限扩放,如同穿梭在一条漫长的隧道之中。
眼见身前的方格的光线减弱,沈凛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神识投射了下去。
千叶空间应该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扰,但是他没有功夫检修,只能硬着头皮先行进入新的世界,不然万一千叶空间崩塌,那柳叙白的灵魂碎片可就再也无望了。
熟悉的白光交错后,他被传送到了一个房间之内,此刻的自己正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榻之上,他抬眸望去,这一次的房间既不是像宁王府那般奢华,又不似河洛城那般简约,处处凸显着少女柔情的心思,当看到他面前夭粉色的床帘之后,沈凛眼神涣散。
这次还不是个娘娘腔的角色吧?沈凛捂着脸,让他扮弱装强还可以,要是演个阴柔的角色,他还真的做不到。
待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便起身观瞧,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卧房,因为此处根本没有一样男子用度的事物,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妆奁,里面的首饰唇脂一应俱全,这很明显,是一个姑娘的房间。
沈凛啊沈凛,你这是又欠下什么风流债了?
他还不知道此间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反正现在还没有人来,不如先行查阅一下,他坐回床上,以防有人突然进来,还刻意将床帘拉了拉。
这时沈凛感觉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不受控的发出了颤动,手指像是被什么物体牵引,向着外侧拉扯,持续了一阵之后,开始以某种节奏前后牵拉,半晌之后便全无动静。
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是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什么异常吗?沈凛被这突然的状况弄得不明所以,既然没有什么头绪,还是先查阅千叶印记吧。
也许是因为千叶世界的不稳定,沈凛在调阅印记的时候分外困难,连同整个世界走向也显示不全,若说上一次只是有一小部分因上锁而无法读取,那这一次的世界线几乎都是断页残章。
但可喜的是,有关世界的大背景部分还是完好的,他这一生的身份,是琅琊国年少有为的上将军,曾在边关多次平乱赈寇,为国解忧排难,算是皇帝慕浮生眼前的红人,但是在一次战局之中为了保护御驾亲征的慕浮生而受了重伤,继而被送回帝都玉泽疗养,因为伤情过重,损其根脉,所以不能再上沙场对敌,慕浮生亲命特许他留在玉泽州驻守。
琅琊国风雨飘摇,慕浮生登位后边关骚乱不止,若不是自己的分身拼死相互,恐怕这江山早就易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现在也算是盛宠在握,沈凛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太过火的角色,演过了宁王之后,他对朝堂还是有些了解的。
即便自己没有当过将军,还是可以效仿一下莫邪,再不济还有个将离可以做例,总不会轻易穿帮。
历经多年,琅琊国的内忧外患只剩下了内忧,此刻多是朝堂之争,分身因为称病所以多数都不在朝,但是势力依存,所以朝臣们多少还得给自己这分身几分薄面,沈凛翻阅着其中的分支,分支线路中有一些信息残缺无法显示,但通过零星的线索,他大概可以判断分身现下多数是在与一些江湖势力打交道,再不然就是去些风月场所听曲喝酒,好像没有什么正事的样子。
还真是悠哉,有着皇帝当靠山就是不一样,沈凛心想道,那这次,柳叙白又是什么身份?
他带着期待与好奇尝试在千叶印记中寻找,但是空白的结果让他怔在原地。
查无此人。
对于这个情况,沈凛有些发懵,虽然河洛城那次他也没有查到柳叙白的相关线索,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指向,最起码还有个名字,怎么这次什么信息也没有?
沈凛反复确认,有关柳叙白的消息不是残缺,而是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