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从来不提我考虑?难道你不知道你受伤会让我多痛苦吗?”
“你一点都没变,嘴上说的好听,但是真到要做的时候又出尔反尔。”
“你到底要怎样?柳叙白!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是不是只有让我为你担惊受怕而死,你才能满意?”
说完他一把将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扯下,那怒容让柳叙白心中一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沈凛发这么大的火的了,所以一时间脸上写满了错愕,呆愣在原地不敢吱声。
他刚准备再说两句泄愤,但是一看在柳叙白的双眼,这已经爬到嗓子眼的话又重新落回肚子里。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站在长廊之间,周围的行人都能感受到二人身上强烈的矛盾气场,所以纷纷避让绕行。
柳叙白左思右想后,认为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安抚沈凛的情绪,毕竟自己是他废了半条命才从天道因果咒手里抢回来的,现在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都会让沈凛痛苦无比。
他的这条命,早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柳叙白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刚刚措词好的语句又憋了回去,他平时还总说沈凛任性犯浑,现在看来,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且自私至极的混蛋。
还是认错吧……这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好。
“寒……”
“疼不疼?”
柳叙白张开的嘴里刚发出一个音,沈凛就抢在前面问询了起来,他眼间的清泪悄悄的汇聚起来,那声音更是有些颤抖,似乎是在为自己向柳叙白发脾气这件事而感到自责。
“不疼不疼!”柳叙白马上回答,沈凛给了台阶,他恨不得马上从上面连滚带爬的下来,掌心这点小伤他根本感觉不到痛意,所以拼命的想要将手抽回。
“就是一个口子而已,一点都不疼。”
但沈凛怎么可能轻易松手,他的泪水拍打在柳叙白的掌心,将那粘稠的血水冲淡,“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骗子。”沈凛一手托起他的手掌,一手释放着灵能将他的伤口护起。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甚至不惜连自己都骗。”
“对不起,寒濯……”柳叙白见他这么悲伤,心里也难受了起来,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做法过于自私,对沈凛的感受照顾不周,这一声道歉,他无论如何也得说。
沈凛静默着没有答话,低着头凝视着逐渐凝合的伤口,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悄然无声的坠落在柳叙白的手掌。
“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柳叙白这下真的慌了神,他没有见过沈凛如此难受过,过度的担忧害怕也一时间顶上了他的心头,除了乖乖认错,柳叙白实在想不出更加稳妥的做法。
现在的柳叙白看着怎么那么像以前的自己,委屈巴巴的模样求着原谅的样子,这种突然的人设对调让沈凛不由得心中感慨。
“不气了,回去吃些药品补补,小心贫血。”沈凛伸手摸了摸柳叙白被风吹的有些微凉的面颊,以作抚慰。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沈凛的手有些发凉,柳叙白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心情波动所至,他最是怕沈凛担心他,所以马上用自己的手替他取暖。
“走吧,去长乐庭,在这里久待小心染上风寒。”神庭今日的风有些喧嚣,沈凛担心柳叙白受凉,所以赶忙用身体替他挡风。
柳叙白感受着沈凛温热的体温,心间的情感复杂不已,他明明刚才还气的要死,但是一见自己委屈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抛之脑后,完全不忍心让自己难过。
相比之下,在照顾心态方面,自己做的真的远远不够。
有些功课,他还得慢慢学,比如,如何去站在对方的角度思量事态,要怪只能怪他早已养成了这种独来独往的习惯,现在开始,他必须要改掉这毛病,他实在舍不得沈凛伤心。
快到长乐庭的时候,柳叙白将沈凛系在腰间的面具重新替他带回到脸上,然后嘱咐道:“还是带上吧,少一些麻烦。”
“不要,反正刚才使用沧渊剑已经暴露了身份,再说,如果他们针对我,琅環君就不会有事了。”沈凛一把将面具夺下,然后搂着柳叙白自信的说道。
倒也是,现在遮掩好像也什么必要了,反正只要他是蓝澈的消息散开,沈凛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柳叙白心里暗叹一声,这盆脏水很快也会泼到自己身上。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公开的决定,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二人刚走到长乐庭,门口的卫兵就已经向他们亮了兵器,“站住,将兵械留下,束手就擒。”
“琅環君是现在的未央庭代政使,你何故阻拦?”沈凛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善局,虽然他已经知道是戴量天搞得鬼,但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