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陆竹笙便拍掌三下,对这屏风后的人说道,“出来吧,让魔尊看看,神君在不在里面。”
屏风缓缓被推开,沈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屏风后的人都是他认识的脸,除了忘鱼羡、平川、路狄、梁日泽这些未央庭原本的属臣,还有月寒樱、银砂、青黛、鹤微。
呼,猜对了,真的没有柳叙白,沈凛捂着胸口,好险好险,若不是风知还,他恐怕真的要折在这一关了。
“现在,我可以去见琅環君了吗?”
“当然。”陆竹笙侧身一让,“请神君入殿吧!”
话音一落,后殿殿门缓缓开启,月御执着柳叙白的手将他带入大厅,殿后走出几名手捧花篮的侍女,将鲜花花瓣抛落在地,为柳叙白铺出一条行路。
柳叙白一席红色嫁衣,衬得皮肤格外的雪白,柔唇浅笑,隐于珠链之后,头顶花冠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身上的衣链与流速搭配的错落有致,手中握着那把由沈凛亲手绘制的玉骨扇,步履轻慢的向他走来。
这……这就是楚雁离当日看到的柳叙白吗?沈凛被他现在的样子惊的合不上嘴,这身落地望舒折桂的长衣将他纤细的身形凸显淋漓有致,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配饰是多余的,都点缀的恰到好处。
这已经不能用天仙下凡这种俗词来形容了,沈凛脑子之中只觉得,他现在不像是在娶亲,而更像是在迎神。
这与他方才画的那副画像别无二致。
月御将柳叙白的手交到沈凛手中,柳叙白看着沈凛还在犯痴的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好不好看?”
“好看!”沈凛开心的回答道,继而伸手搂住柳叙白的腰轻笑道:“有没有想我?”
“有啊,若不是秋娴拦着我,我都已经在神庭外等着了。”
柳叙白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思念,直到看到沈凛的这一刻,他所有的相思之情才终于得到缓解。
当然,沈凛现在的模样,对柳叙白来说也是一场视觉盛宴,他的眼睛自打从看到沈凛开始,就无法移开,二人静默的对视,眉目之中满是深情。
“咳咳,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话,但是,我们得走了,再不去九阙城,他们都得着急了。”将离出声提醒道,通过这三关耗费了不少时间,已经比原本的接亲之间晚了很多,若再耽误下去,恐怕会误了吉时。
“好,我们走吧。”沈凛给杜若打了个眼色,杜若赶忙将一旁的红伞拿起递给他,这是神域的规矩,新娘出阁后,需要打着红伞,一直到拜堂之后,才能合上。
沈凛将伞撑开,然后牵起柳叙白的手向外走去,他们所行之处,都会迎来十足十的羡慕的目光,等到了神庭大门外,柳叙白再次陷入震惊,这玉卿楼和阳羡怎么也在,还有这花车又是怎么回事?这同之前说的好像不大一样。
“说来话长,晚上我再同琅環君细细道明吧!”沈凛挥手一抬,花车侧旁边出现了三阶虚影莲台,柳叙白踏着莲台而上,而后在花车中落座。
神域去往九阙城的路虽然不远,但是沈凛还是在车内放满了软垫,生怕柳叙白因为颠簸而感到不舒服。
“那,我们出发了?”沈凛向花车中的柳叙白问道。
“好,走吧。”
乐声四起,车马调转方向,开始想着白夜城外行去,未央庭的众人纷纷上马随行,宾客也陆陆续续开始登上自己的载具准备前往九阙城。
带行到中心大街之时,道路两侧已经站满了人,都是赶来想一睹柳叙白芳容的民众。
“快看,这就是未央庭神君。”
“这真的是男子吗?怎么长得比那些女娘还好看?”
“这魔尊可是好福气,竟然把这神庭中的最好看的执政天尊娶走了,啧啧啧。”
人们的议论之声,时不时的飘入柳叙白的耳中,正当他准备掀开帘子看看外面之时,天空之中突然升起了无数焰火,噼里啪啦的将白夜城的上空点亮。
这让原本就热闹的大街更加喧闹,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此处,除了中间留给车马的位置,整个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拦在两侧的军队也开始出面维持秩序。
直到车队出了白夜城,这种混乱的场面才得到控制。
而九阙城这边,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今日宴请的客人不少,诸界来访的人络绎不绝,几峰的弟子全数出动,若不是神域和魔宗都加派了人员过来,恐怕就算是到忙到第二天清晨也赶不完。
北寒殿中,几界的首脑都已到位,凌灵和游青砚则前前后后的招呼着众人,唯独不见宛郁蓝城的身影。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眼看沈凛他们就要到了,这会跑去躲懒不合适吧?凌灵拉住一位行色匆匆的花想楼弟子询问,才知道宛郁蓝城一直在外围帮忙,但凡是要进北寒殿的事情,他都尽可能抛给其他人代理。
凌灵赶到天外天外,看到宛郁蓝城正在帮忙记录贺礼数量后,便开口唤道:“蓝城,这些活儿你交给弟子们做就好,我这边更需要你。”
“师姐,我能不进去吗?反正在哪做事都一样。”宛郁蓝城脸上露出了一副乞求的表情,似乎在北寒殿里有他并不想见的人。
“怎么了这是?你很反常啊?”凌灵虽然忙的头脑发昏,但是还是不忘关心宛郁蓝城的状况。
“我父亲他……也在,我不想见他。”宛郁蓝城原本是打算直接瞒下来不说,可谁让对方是凌灵呢,他就算有心瞒着,恐怕凌灵也能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你父亲?是……哪位?”凌灵愣了一下,她并不了解宛郁蓝城的过往,而北寒殿里都是诸界各主,难道宛郁蓝城还有什么隐藏身份不成?
“嗯,师兄没同师姐你说过吧?我的父亲,是宛郁寻,曾经的西凉飞翎部的主人,现在的万妖共主。”宛郁蓝城将手里的礼单合起,脸色惨淡的笑着,似乎对于这段过往对于他来说,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