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郁的心漏了一拍,他抬手想要撩开时容与垂落的发,想要看一眼被遮挡的那张无人得以窥见的绝色神情。
可指尖顿在发前又不敢将之撩起,明明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可他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垂了垂眼眸,手落下顺势将时容与捞进怀里,抱着人朝隔壁的浴堂走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冷风灌入时容与的衣袍,引得他微颤,随即被梁郁抱得更紧。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链子,那链子仍旧束缚在他的手上,但看不到链条延伸出去,想来这链子是梁郁用什么术法制成的,不解开也能随梁郁的心念无限延伸或是锁紧。
连这样都不能解开这链子,梁郁是铁了心要锁他一辈子了。
时容与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梁郁问。
时容与淡淡道:“你以为真能关我一辈子吗?”
梁郁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自然不能。”
时容与倒是微微诧异于梁郁的坦诚:“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做挣扎?”
这一刻,时容与被梁郁抱在怀里,俯视着对方,他不像是那个身负枷锁被锁链套着无法逃离的人,梁郁才是。
梁郁自嘲一笑:“能关多久就多久,只有这样,你才是属于我的。”
至于能关多久,那都是他赚的。
梁郁抱着人到了浴堂,地砖上镶嵌着巨大的一个池子,里面早早放满了水,水温适宜,梁郁将时容与放在了池子边,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时容与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梁郁身上,梁郁炼化魔种后,自愈能力极强,这世间几乎没有了能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伤势,故而那张挺拔的背上,肌肉偾张,流畅的线条丝滑的勾勒出青年的身形,是人间极品。
只是他还没看两眼,梁郁便转过了身,时容与本想移开目光,视线却牢牢钉在了梁郁的身上,他身上别处没什么伤痕,唯有心口处有一道贯穿的剑伤,明明已经愈合,但疤痕犹在,在狰狞的伤口彰显着之前此处受过怎样严峻的伤势。
那是他的扇子利用灵力化成的剑伤。
还有一处是梁郁的肩颈,牙印的伤痕跃然其上,显得暧昧又无比色情,那伤痕细看还有血珠要滚落出来,分明是新伤。
时容与自然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他刚要错开目光,梁郁却朝他走了过来,带着侵略性的气息直直压了过来,时容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下一秒,那人抬了手,扯开了他腰间的带子。
衣袍顿时散了开来,时容与皱起眉头,还没开口,梁郁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先道:“不脱了衣服,怎么清洗?”
时容与只好将口中那句“做什么”收了回去,变成了:“我自己来。”
梁郁扣住了他的手,轻笑道:“容容还有力气吗?”
时容与刚要辩解,梁郁另一只手已经挑开了他的衣襟,那动作缓慢,眼神带着晦暗,哪里像是为了给他清洗而脱衣服,分明又一次的在撩拨他。
时容与在梁郁将他的衣服脱到臂弯时,抬膝将人踹下了池子,水花四溅,雪白的衣袍被浸透,时容与半褪下的衣袍瞬间溅湿,半露在外面的锁骨与胸肌也挂上了点点水珠,珠水向下滑落,没入衣袍间。
梁郁在池子里看着岸边衣衫半褪被水打湿的美人,三两步在池底走着,迅速靠近时容与,他就着仰视的角度,双手捏住了时容与的侧腰,一把将人抱了下来。
白色的衣袍在水中漂浮,遮挡了时容与最后仅存的一点颜面,他贴在梁郁怀里,由于被对方箍着腰,一半的身子露在池子外面,下面的脚碰不到池底,这样的姿势格外累人,更何况他本就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挂在了梁郁身上。
梁郁将水捧在掌心,浇在时容与的肩头,圆润的肩头一捧水顺着滑下,剩余的囤积在了时容与的锁骨处,梁郁又恶劣的用指腹擦过时容与的锁骨,将积水推出去,擦得一片赤红。
时容与只觉得这水有些烫了起来,他皱眉道:“不洗就滚出去。”
梁郁低低笑了起来,他的容容总是喜欢嘴硬,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却又觉得难堪想要骂他,真是可爱。
梁郁摸透了时容与的性子,水下的手将时容与纤细的腰身环住,另一只手替他清洗着。
白色的衣袍仍旧披在时容与的身上,水中的涟漪将衣袍卷起又舒展,在水中沉浮着,如同浮萍,和时容与一样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和梁郁一般,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时容与被抵到了池子边缘,冰凉的池壁将他的理智拉回来了些许,他扣着手腕束缚在两边,仿佛将自己整个奉献了出去,这样的姿势令他不安,他想要收回手,将自己缩起来,眼前的男人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如愿。
在梁郁想要再度吻上来的时候,时容与侧开了头,清醒的仿佛刚才在水中沉沦的不是他:“你抓了晏诲?”
梁郁动作一顿,唇边的笑意有些凝固:“容容,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不好吧?”
时容与没好气道:“晏诲有什么值得你吃醋的?”
梁郁笑着道:“他不配我吃醋,但从你口中提起他,还是在我动情的时候,任何人,我都会吃醋的,魔后。”
水中的涟漪再度翻卷,沉下去的衣袍又被水流带动着浮了起来,这一次却被搅得支离破碎。
时容与撑在水池边,指尖发白,等梁郁再停下的时候,时容与缓了许久,脸上都沾染了不少水珠,顺着眼尾滑落,像极了泪水在脸庞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