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爪锋利,片刻扯破松萝的襦裙,腿上登时布满血痕。
松萝连惊带吓,口中惊叫连连,鬓发散乱,眼里涌出泪来。
“你们干什么?”六安看不下去,抓住虎斑猫,又不敢乱扔,那可是王氏的爱宠,只能随手丢在地上。
“还不去把那畜生捉住,木头桩子一样,都是死人啊?”刘妈妈对身后的婆子喝道,“松萝姑娘,对不住,对不住,这猫儿怕是春天发情儿,又闻到了血腥味,一时癫狂,你可别和畜生一般见识啊!”
“都给我住手!”
身后传来一阵娇喝,原来是许寒若等在门口,久不见谢家人出来,便带着众人走了进来。
没想到刚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好个恶奴行凶!谢公子只是病了,不是死了,你们这样欺负他的婢女,就不怕他醒来后找你们说理?”许寒若怒目看向刘妈妈,扶起倒在地上的松萝。
“许娘子……”松萝看着许寒若,一句话都说不成,只是不停流泪。
“你的腿,断不能再走路了!”
松萝的腿鲜血淋漓,骨节错位,十分瘆人。
许寒若交代仆从去街上雇辆小轿,将松萝抬回苍梧斋。
“小娘子这说的是哪里话?不过是猫儿不听话,抓伤了她,关老婆子什么事?”刘妈妈看这娘子身后跟着一群仆从,个个衣着不凡,虽不知是哪家的女娘,言语间不敢造次。
“哟,谁不知道这虎斑猫打小是您老人家养着,您让它往东它不敢往西。”人群中,福娘子提前自家做的腊肉接口说道。
自上次吃了谢凝的药,肩颈处的疼痛再也没有过,听说谢公子病了,便赶紧来谢家看看。
刘妈妈白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说罢,又朝许寒若施礼道:“大娘子还要差老婆子办事,就先告辞了。”
许寒若没有多加理会,带着一行人往苍梧斋走去。
刚进门,被眼前景象吓到,只见苍梧斋院内外处处贴着黄色符纸,屋内杯盘狼藉,横倒竖歪,室内谢凝身上、脸上无一不贴着符纸。
“他们、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松萝无力吼道。
怪不得刚刚碰到刘妈妈一行人,原来是刚从苍梧斋出来。
许寒若当即命令仆从把符纸撕去,打扫清理。
“松萝,你先去休息,父亲请了宫里的太医来为谢公子诊病,你且放心。”许寒若请出身后的李太医。
“不,不!我要守着公子。”松萝摇头,她不过刚离开一会儿,那些人把苍梧斋糟蹋成什么样了?
许寒若见她如此,只得先让人帮她包扎伤口。
李太医把过脉,又看了看瞳仁,说道:“公子这是痰蒙心窍,失了心神,只要把这口痰排出来,应无大碍。”
松萝听他如此说,终于展颜,那些大夫只说清退里热,却没有一个看出真正的病证,还得是宫里的太医。
“那要如何治?”许寒若问道。
“老夫这里有现成的丸药。”李太医自药箱中取出瓷瓶,交给松萝,“每日三次,一次一丸,用白酒和开。”
松萝接过,忙起身去准备。
许寒若将她按回座位,“你不能再走动了,采萍、采兰,你们这几日留下来,照顾谢公子的起居。”
她叫住两个婢女,将瓷瓶交给采兰。
“不成、不成,公子的起居还是我来照顾。”
松萝抢过瓷瓶,急得额上冒出冷汗,若是被人发现公子女儿身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