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出身商贾,想来是不缺钱的,他为人性子淡泊,听郭娘子说,也不喜欢古董文玩之类的。”陆夫人有些发愁,“待我问问郭娘子,她应该知道。”
“谢凝喜欢书!”正在给陆云捏腿的陆九娘嚷道:“他每都在看书,来我们家也在看书,肯定喜欢书。”
陆夫人拿团扇轻敲女儿额头,“小孩子家的,懂什么?”
“哥哥,你看母亲又打我!”陆九娘向陆云告状,“再打你就会有个傻妹妹了!”
陆云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妹妹才不傻,她顶顶聪明,是京城最聪明的女娘。”
小女孩这才转怒而笑,脸色像六月的天儿,说变就变!
一家人被她逗得大笑。
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陆幼音心想,除了自己!
她像个外人一样,与这个家,与这里的每一个人格格不入。
饭还没有吃完,她便找了借口回屋去。
陆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被陆机制止,“今日有喜事,不说她。”
这句话被陆幼音听到,心里更加愤懑:有喜事就不说自己。
那自己是什么,是晦气?是丧事?
那个祸害,把王氏和姐姐害死了,她没有去找他算账,自己躲在镇国公府不出去,人家还要找上门来!
若他把那个瘫子治好,镇国公还不把他当神供起来!
若是那样,他必然与国公府往来频繁,若被他发现溪峒涧刺杀一事与她有关,以那祸害的性格,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她想想王氏和姐姐行刑时的胆战魂惊,那样地可怖!
不!不!
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那个瘫子,最好永远瘫着。
那样镇国公上下才能远离那个祸害,陆夫人的心思才能多放在她身上几分。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一个不留心,脚下踩了一块绿苔,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向池塘,惊慌失措间,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接着。
那人足尖轻点水面,侧身一跃,两人已稳稳落在地面。
陆幼音一时吓得呆了,怔怔在男子怀中,半晌缓不过神来。直到婢女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尚在男人怀中,忙站直了身体,俯身施礼。
“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男子说完,拱手回礼,大步离去。
陆幼音在国公府浸淫多日,多少也能识人,那男子腰间双龙戏珠的黑色玉佩,产自和田墨玉,是稀世之宝。而能佩戴这种玉佩的人,身份自然金贵。
“殿下,等等我!”卫融自身后跑来,他不过去了趟茅厕,转身就找不到人了。
殿下?
陛下有三子,长子武功高强,次子长相俊俏,幼子体弱多病。
陆幼音看着远去的人,身姿矫健,背影中透露出坚定和刚毅的气息。那身影犹如一座雄伟的山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威武。
原来大殿下竟是这样!
大韩虽然重文抑武,但这样的男人,不比那些簪花涂粉的男人好看万倍!
若是能有这样的男人做依靠,此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