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在甄爱妈妈的墓碑前,她失控地踢着石碑,哭喊:&ldo;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就是不听话了!你从墓里跳出来骂我呀,打我呀,你把我关进黑屋子里啊!&rdo;
他的心一扯又一扯,痛得无以复加。
亚瑟的眼睛里映着白茫茫的天光,似有懊恼又似乎坦然:&ldo;那时,我要救她,可我太小了,大人们不允许,我妈妈也不允许,她还给我讲了马戏团小象的故事。&rdo;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住言溯略显苍白的侧脸,&ldo;你对人的心理和行为很有研究,应该听过马戏团小象的故事。&rdo;
言溯当然知道,心理和xg格成长上很经典又很残忍的一个故事。马戏团的小象从出生就绑着锁链,它力气小,一次次挣脱不开;等长大了,却习惯了,有能力挣脱,却早失了信心。
他声音很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ldo;她是人!不是实验对象!&rdo;
亚瑟收回目光,望着海上渐近的船只:&ldo;可她在那个世界长大,简简单单地活了那么多年,这样一辈子也很好。她太柔弱,太胆小,外面的世界,你们的世界,根本不适合她。她会好奇,但过久了,只会留下伤害。&rdo;
&ldo;不,她不是。&rdo;言溯出奇地肯定,&ldo;她不是你说的那样。&rdo;
他扭头看向亚瑟,眼眸坚定而平静:
&ldo;在枫树街银行,我就和你说过,即使在危难关头,她也是一个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女孩。她是一个聪明智慧,勇敢坚qiáng的姑娘,总是在不经意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就像刚才你说的,她把你的杀手扔进了海里。&rdo;
虽然他还是会担心,但
&ldo;最重要的是,她因为发现自己的力量和坚qiáng而开心,而快乐。她喜欢自己独立自信的样子。亚瑟,她不是马戏团里被锁链困住的小象了。&rdo;
亚瑟绷着下颌,良久y郁地沉默着。
这正是他最担心最惶恐的,却被言溯一番话挑破。
他真恨他把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需要他保护了,再也不是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就好像,没有他,她也过得很好。
心像被刀切一般,亚瑟心中怨恨的qg绪萌生,挑眉:
&ldo;呵,你说她变了?只可惜,在我面前,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rdo;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掌,&ldo;挣不掉,逃不脱,也无法反抗。&rdo;
刺激的话说出来,言溯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风波不动地看着海面,警察船只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仿佛亚瑟口中说的女孩,他毫不关心。
亚瑟见他始终镇定,收回目光:&ldo;你要和我坐在这里等警察?&rdo;
&ldo;嗯。&rdo;话语很短很简洁,仿佛言溯已经不想和他jiāo谈。
&ldo;还是不要吧,&rdo;亚瑟转了转手腕,有点儿幸灾乐祸,&ldo;我要是你,就去看看她。&rdo;
但旁边的言溯听了这话,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身上任何的qg绪都消失了,静得察不到一丝动态。
他不看他,淡淡道:&ldo;我认为她现在很安全。&rdo;
&ldo;为什么?&rdo;
他看他,又望向海面:&ldo;你不会伤害她。&rdo;
&ldo;是吗?&rdo;亚瑟脸上划过一丝y冷,也跟着看向海边,&ldo;实话告诉你,刚才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被我做到昏迷,一丝不挂地睡在浴缸里。&rdo;
言溯微咬下颌,眸光极淡地闪了闪,脸上却gāngān净净,没有任何qg绪。
&ldo;浴缸里一直在放水,我离开时,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身体,现在应该漫过了她的嘴唇。啊,她的身体和嘴唇,&rdo;亚瑟微微阖眼,&ldo;嘶&rdo;地一声,极尽陶醉,&ldo;很柔软很虚弱,让人不能自拔。&rdo;
言溯侧头,平静无波,视线淡淡落在他的脸上。
亚瑟也扭头看他,挑了挑眉,&ldo;那种味道,你知道的。只可惜,你再也尝不到了。她马上要淹死了。&rdo;
&ldo;你撒谎。&rdo;言溯肯定地下结论,却避开了亚瑟刻意刺激他的部分,&ldo;你不会杀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