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满本亲手书写的相思,刹那间意识到这份礼物包含的qg意太明显,南雅不会收,没地方保存,况且如果徐毅见了,就闯祸了……
也是在那一刻,周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多么的名不正言不顺。连带他自诩神圣的那份爱qg是多么的见不得光。
无论这些天他在南雅面前多么压抑自己的感qg,表现得多么只像一个读诗的同好,这个问题也不可逾越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守着的,是那样一段无望的爱qg啊。
她就是落在溪水里的月亮,看得着,还以为也捞得着。
周洛坐在书桌边,心一寸寸凉透。
再往深了一想,如果南雅永远和那个男人捆绑在一起,他该怎么办?
默默在她身后跟一辈子?
比起他,更可悲的是南雅,她要被他折磨一辈子,她再也走不出这座恐怖的小镇。她会在这里枯死终老。
他害怕没有她的未来,而她呢,她已经根本没有未来可言。或许很多年后,他风风光光地回到小镇,而她被折磨得迅速苍老,或者死掉。
悲哀,失落,恐慌,他害怕那样的场景,太害怕,以至于他很快再度憎恨起徐毅来,恨他的狠毒、无耻和无赖,哪里有男人会用杀掉女儿这种话来威胁要离开的妻子。
这一刻他恨死了徐毅,要是徐毅死了就好了!他死了南雅就解脱了。
夜里的风从窗户fèng里chui进来,他浑身凉透。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疯了么?
他无声地喘着气,把书本毛笔全推去一边,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很久没有抬起头来。
……
南雅生日那天,周洛一放学就窜去她店里,兴致冲冲:&ldo;小师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rdo;
南雅正绣花,头也不抬:&ldo;是什么?&rdo;
&ldo;等晚上再给你。&rdo;
她这下抬起头来,略微诧异:&ldo;晚上?谁晚上要出来见你?&rdo;
周洛拉了椅子坐下来,道:&ldo;生日不是要chui蜡烛的么?白天点蜡烛算怎么回事?许愿都不灵了。&rdo;
南雅道:&ldo;要生日许愿那么灵,我现在已是百万富翁。&rdo;
周洛哈哈笑了一声,说:&ldo;以往不灵,今日灵。&rdo;
南雅道:&ldo;哦?说来听听。&rdo;
周洛说:&ldo;说不出,但,不信就试试。&rdo;
南雅:&ldo;……&rdo;
南雅白他一眼:&ldo;空手套白láng。&rdo;
周洛趴到柜台上,孩子般哀求:&ldo;小师‐‐姐‐‐,去吧‐‐!只用五分钟,chui蜡烛,拿礼物。这么便宜的事你还不gān。&rdo;
南雅拗不过他,叹了口气:&ldo;行。&rdo;
……
那晚,周洛老早就等在约定的地方。
巷子南口有一段上坡路,往山上去的,夜里少有人往来,坡上的大树下有一处荒废的小茅糙屋。
周洛就在屋里等着,他蹲在地上,捧着自己亲手做的巴掌大的小蛋糕,蛋糕很普通,连奶油都没有,上边cha了只细细的小蜡烛。他手腕上挂着装礼物的纸袋子,那袋子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等得有些无聊,一下一下摁着打火机,火苗一会儿起一会儿灭,迎着他闪亮的含着笑的黑眼睛跳跃着。
好几次他忍不住把火苗凑到蜡烛上,像在调戏那蜡烛,要点不点的,眼见要挨着了,蜡烛像要哭了,他又赶紧拿开。
他自娱自乐,玩得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