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焕在里面吗?”梁倾慕盯着那扇门轻轻开口问。
女秘书看她这副样子有些犹疑:“在是在,可是顾总现在有事,你需要等一下……哎,你…。”对于梁倾慕要作势去开门的动作打了个她措手不及,她拦着倾慕不让她开门,梁倾慕挣不开她俩,语气有些狠戾地不稳:“你们给我放手!我要见顾珩焕!”
梁倾慕的眼神吓坏了两个秘书,她们俩都想打电话叫保安室了,顾珩焕却听到了吵闹的动静,打开了门。
“在吵什么!”顾珩焕开门不悦地呵斥道。
却在看见梁倾慕的那一刻眼睛里划过错愕。女秘书还死死地拽着梁倾慕,顾珩焕皱着眉:“你给我放手。”
冷冰冰的语气吓得秘书一下子就松了手。
梁倾慕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眼神重新没有了温度,对上了顾珩焕的。
他语气放缓放柔,出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一步步地走向他,每走一步她都能听见时间对她的凌迟。她现在整个人害怕极了,她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着,那扇门的后面,一定不要是张美音。
顾珩焕看她走来,下意识地就想用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他不想她误会,尽管他已经明白回家可能又避免不了一场冷战。
“怎么?我连你的办公室都不能进了?”她仰着脸,恶狠狠地问着。
顾珩焕心里烦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她能听得进去,张美音有求于他,他只是帮她忙而已。这种小事他不希望她又跟他来大动干戈。
梁倾慕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神穿过顾珩焕跟门之间的缝隙直直看过去——张美音端着水杯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就像当时举酒杯跟她示意一样,现在的她端着纸杯跟她点头致意,似是得逞地炫耀一般。
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崩塌。她说不清是什么,也许是对自己的自信,也许是对顾珩焕的信任,又或许是对未来的信心。
她似是被抽去浑身的力气一般,沉痛地闭了闭眸。顾珩焕不忍她多想和难过,一把抱住她,说:“美音只是来问我借些钱而已,她没别的意思,我跟她清清白白,你别又胡思乱想。”
又?这是指她无理取闹咯?
梁倾慕那种痛恨的感觉又来了,她使劲地一把推开他,冷笑地跟顾珩焕说:“我真是疯了……。才会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她边说边退后,一副要逃离他的样子。顾珩焕有些不安,他想伸手拉她,她却退得更后,她咬着下唇,逃似的离开了这栋大楼。
顾珩焕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想着下午还有会要开,就没追她。他冷冷看了一眼秘书,说:“以后不准动她。她要进来就让她进来好了。”
秘书唯唯诺诺地应着,顾珩焕转身回办公室后,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张美音说:“钱我会叫人给你,我等下还有会要开,你自便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到楼下会议室里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留张美音一人。半晌,她才放下了手中早已凉了的一次性纸杯。
作者有话要说: 祝阅读愉快!
☆、逃是爱你的本能。
梁倾慕趴在钢琴键盖上了无生气。她定定地望着阳台外的天空发着呆,她似乎在想着好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天气已经在渐渐转暖了,为什么她还是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呢?她将脑袋搁置在钢琴上,整个人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孤苦伶仃。
她就这么趴了一个下午,愣是没有动弹一下。后来似乎是睡着了,可是眼角还是流下了泪来。
顾珩焕到家的时候,还在玄关处就听到了高亢急促的琴声。他换了鞋渐渐靠近梁倾慕,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弹着琴,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倾慕,她母亲需要肾移植,那是笔不小的费用。”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只能继续不安道:“她向我开口了,我不能不借。事情就是这样,你别跟我闹脾气了。”
刺耳地重音猛地响起。
梁倾慕恼火地摁着一排琴键,转头瞪他,问:“多少?”
顾珩焕迟疑地看着她:“四十万。”
梁倾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嘲笑和愤怒:“顾珩焕,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问你借钱的,她就是想跟你一直有瓜葛,不然她问谁借不行?以她那种微薄的收入,四十万,她难不成想还你一辈子吗?!”
“只是借钱而已,更何况那是她妈妈,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顾珩焕也生气了,冷声反问她。
“她问谁都能借,为什么偏偏是你?”梁倾慕眼眶红了,她似乎特别不能理解,“明明银行也能给她贷款啊。”
顾珩焕挪开了视线,低声道:“银行利息对她来说太高了。”
她愣了三秒,然后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连利息都不要她付?也对,反正你也不差钱。”
看着她颓然红着眼苦笑的样子,他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梁倾慕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软弱,可是她做不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猛地,梁倾慕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流着泪毅然地望着他。
“顾珩焕,我没法再忍受你跟她有任何联系任何瓜葛了。我梁倾慕不是大度的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让我安心呢?”她的眼泪不听话地簌簌落下,止也止不住,她哭着哽咽地开口,“四十万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就当全部给她……我让你救她妈妈,你也答应我不要跟她有联系了好不好?以后一丁点联系也不要有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