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落胎之药,今晚,给我弄一碗过来。”不让自己有后路,听说,落胎会很痛,他总会过来看吧,这一切,因他而起,他不会那么绝情的。
陈嬷嬷一惊:“郡主,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你不是说过吗?这是我玉华哥哥的意思,陈嬷嬷,等我做了正妃之后,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现在不能出宫,在宫里的一切,都求你给我张罗了。”她哀叹地说着。
太子妃越来越过份,限制她的自由,不许她出宫,不许她去东宫找人,更不许,她胡乱地走动,她只能呆在暖心殿这高高的后山之上,她大概是不想要她把孩子打了,局时,玉华哥哥一宠爱她,太子妃就没有别的地位。但是,如果她生下孩子了,玉华哥哥是不会再要她的。
只是,这些,玉华哥哥理应知道,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太子妃为恶后宫。
“郡主。”那嬷嬷寻思着:“太子都没再逼着郡主,又何必伤了身子呢?落胎,那是很伤身的啊。”
“我不怕,我早就知道,我付出的代价,比这个,要重得多。”她有些失笑,似乎,她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从哪里开始走错了呢?竟然把自己推到这样的局面上去。
她一贯的潇洒,一贯的绝美,多少公子趋之若骛,却只能对着冰冷的四壁。
“郡主,这万万不行啊,御药记的药,管得可严了,太子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啊。”她搬出了太子,只有太子,才会让这嫩玉郡主变得有目标。
他都不管她了一样,何必呢?何必呢?要她如何?
风吹来,二行冷泪而下,在白嫩的脸上,如二道叹息一样。
她仰着头,看着昏暗的天色,湿润的眼里,写满了恨。
这一切,谁也不怪,就怪那好色的皇甫少华,如果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幸福,皇甫少华,终要他付出代价,如果没有他,这世上的事,多好。
“郡主,回去吧,夜凉风寒,小心别着凉了。”陈嬷嬷关心地说着。
她拢紧那厚厚的披风,像是没有魂一样的人般,一步步地走向她的暖心殿,暖了谁的心,冷了谁的情。如果,她不爱玉华哥哥,就不会这样害怕了吧,害怕前行,害怕孤独。
只是,这份爱,是从小就放到大,那是无可改变的,他是火,她是蛾,纵使飞蛾扑的下场是燃烧,就让她烧吧,不要这样子,连光芒也不给她。
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是看她一下,或者,让人来问她一声,她也是高兴的啊。
天黑下来,冷雨轻飘着,一把伞打在她的头顶,她张大无神的眼:“陈嬷嬷,下雨了吗?”
陈嬷嬷的鼻子一酸:“是的,下雨了,冬天的雨比较冷,郡主千万要保重身子。”
“不用挡着,我喜欢淋雨。”她走出伞底下。
飘飞的细雨,看也看不清,慢慢地,就越下越大了,雨是天下最纯净的东西,下吧,用最纯净的东西,来冲洗她身上的不干净,冲走所有的烦恼。
以前她是不懂什么为烦恼的东西,而玉华哥哥,总是面对着外人笑,暗里,却是烦恼着,所以,他喜欢淋雨,他说,可以减轻的东西。
如果想哭,就在下大雨的时候,没有人会发现,是泪还是雨的。
她连眼睛也睁不开,下吧,下吧,下大一点。
如豆子一般的雨,打得她脸都痛了,好舒服,原来,淋雨是真的那么舒服的事。她仰着脸,像个孩子一个,在那里淋雨,宫廊下,那半明半暗的宫灯,映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你在干什么?嫩玉,你疯了。”皇甫玉华冲出雨中,将那淋着雨的嫩玉要拉回宫廊下。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也不愿走,雨落下,迷糊了她的眼睛,她抹起,一手挡在头上,大声地笑着:“你是,你是谁。”是雨神的杰作,当宫灯扑灭时,他就会不见了。
皇甫玉华看着她憔悴的脸,心也在自责着:“嫩玉,我是玉华啊。”
“玉华哥哥,你是玉华哥哥吗?”她睁大眼睛,蓦然就紧紧地抱着他:“是吗?是吗?那为什么你不要嫩玉了。”她仰着头,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辜。
他把嫩玉,折腾的像什么呢?那个明眸善采的女子,那个笑魇如花的女子。
她踮起脚尖,主动亲吻着他,用力亲吻着他,心在这一瞬间,也感动了,他抱着她的腰,捧着她的头,辗转地,深深地亲吻着她。
让宫女们,看了,都直落泪,暗暗地擦着。
那走廊的一角,气煞了一张美丽的娇颜,大红的宫衣显得脸上有些狰狞,一手摸着肚子,没有上前,转过头,消失在宫的那一边,身边的宫女,也害怕的退了下去。
“玉华哥哥。”她笑着,红唇微启,像是牡丹一样娇艳无比,娇媚地依在他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