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这么麻烦吗?查查她最近几个月有没有第三者的记忆不就行了?”楚渭不以为意,飘飘渺渺哼唱道,“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文天成摇头:“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东西涉及人权哪能说查就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是警方也只能抽查他人案发当天的回溯,这是国家规定。”
“甭管她乐不乐意,还是先带回来当嫌疑人拘留吧。但怎么会是你情我愿的关系呢?还有孩子……她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洗清自己嫌疑吗?”他越想越迷茫,索性呆呆地盯着照片上的女人望了出神,仿佛这样对方就能口吐真言似的。
他盯了许久,期间神色晦暗不明,直到莫以黛再要出声时,他才突然驴头不对马嘴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照片,是今天现拍的吗?”
莫以黛点头:“是啊,从我记忆里截取出来的,怎么了文副?”
文天成突然用手肘抵起了楚渭,拉着他凑近脑袋,神经兮兮地问道:“你回忆回忆,这淡黄的长裙,我们是不是最近才在哪儿见到过?我对这个花纹好像隐约有点模糊的印象……”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楚渭一听,当真乖乖巧巧迎着光仔细打量了起来,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须臾后又点了点,最后终于茅塞顿开地一拍桌子,“啊!是那个!我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在康定医药楼下看到的那对小情侣!那女的当时好像就穿着这亮死人的裙子!”一提到这个他突然来了气,“要不是她那么亮,我才不会把帽子给你戴呢!”
仿佛一道想了好半天最后总算被记起的默写题,文天成脑子里那根堵了许久的管道突然就通了。他无比畅快地深吸一口气,眼眸星亮地望了楚渭一眼,脸上神采奕奕,耀目高傲宛如孔雀一般,实在招人得紧。
下一刻,仿若心照不宣的暗示,光屏顿时一黑,楚渭飞快地欺身压下。他揽住文天成越过椅边失去支点的上身,直直闯入唇间就迫不及待地汲取起对方津甜的蜜液。
文天成也第一次回应起他,用处在悬崖边的力道反手扣住他宽阔肩背,闭上眼将舌头卷进嘴里,湿漉地与他周旋。
两人亲吻得难舍难分,像两条动情的长蛇互相缠绕摩擦着,身体倚蹭着身体,臂膀拥簇住臂膀。
直到啵叽一声,唇齿吮吸着分离,文天成才气喘吁吁地捶他一拳,嘴里笑着念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容易就硬了?简直就像个发情的小怪物。”
楚渭意犹未尽地舔起他脸颊,只以指尖顺着他脊椎骨捻按至尾,带着娇音吐息道:“那我也是哥哥的发情小怪……”
正在这紧要关头,终端铃又长鸣而至了,如同拦腰切断了一块抖动的豆腐。
毫不犹豫地推开楚渭,文天成拍拍自己面颊,在镇定了一二分神色后,果断接通了电话。
“文副,刚刚电话突然断线了,是我的网络出问题……”莫以黛盯着自家副队还光泽水润着的两片唇瓣,终于默默吐出了最后两个字,“了吗……?”
文天成正经如君子:“不,没事,是我这里突然掉线了,不用在意。”他随后截出自己记忆里那对情侣的照片,万般激动地笃定道,“去查这个男的,他应该也是康定医药的员工。我有预感,他肯定就是凶手。”
第十八章惊魂之夜
将哑光的酒红色领带推至顶端,楚渭翻翻文天成衣领赞叹道:“哥哥好帅。”
“哪里,都是这衣服的功劳。助理把衣服给我的时候还特意跟我说是出自巴黎一个知名设计师之手,叫安吉什么的,限量款,搞得我现在浑身不自在。”勉强笑了笑,文天成伸手就在领带结上强迫症般扒拉了两下,“这衣服穿完我就还给你们。太贵了,我负担不起。”
“是艾格尼丝怀森。”楚渭在他袖扣上轻轻一吻,“这是公司按哥哥尺码定制的呢,钱从我卡上走。哥哥穿完就留着吧,也算我给哥哥的一点心意了。”
身上几块轻轻薄薄的布料像是突然开了夹层,每层都灌进了沉坠的铅粉,直压得文天成挺不直腰杆。
“这我怎么能收。”他突然沮丧万分,“要是抓到凶手给你免除几分忧虑也就罢了,关键现在又成了一场空,我还是什么责任都没尽到……”
摇摇头,楚渭轻笑起来:“怎么会?哥哥不是护了我这么久吗?怎么能把自己贬得这么一文不值?”然他却又突然蹙起了眉,“但今晚我大概很长时间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说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会遭人惦记的。”他环上对方腰间惩罚似的掐了把屁股,妒妇般哀怨道,“喂,哥哥,变丑一点吧?快,这样我才能放心。”
“别闹。”嘟囔着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文天成呼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个跟穆栀你侬我侬靠在一起的男人,叫什么来着?范高旻?怎么会不是他呢,不应该啊。”
“你说这世界上还真有下班回家倒头就睡的人?才六点啊,记忆回溯里一片黑,离不离谱?关键是他小区门口的摄像头还真就只拍到了他进门的那一次,后面也没见出来过,不在场证明充分得可以。”他愁眉苦脸地掰起手指,“难道真不是他?”
自从得意洋洋自诩高明,尾巴差点翘到天上去的文天成在当天下午被告知了记忆里男人的清白,他就像被吹干净了毛的蒲公英,激情一去不复返,蔫头耷脑再提不起劲来。楚渭的小摸小抱照单全收,真想再发生点实质性关系却是装作死人一个,嘴上凉凉着,不想,没心情。
似乎这事儿只有零跟无数次,面对着有些许好感却又模棱两可之人的穷追猛打,原则上的绝不可以是已然废成了一纸空文,但就是没心情。
可以,但不乐意。
虽然那个曾经被摧残过的地方偶尔会有些微的瘙痒,但也只被他当成了撕裂伤恢复的征兆,并没太过上心。
倒是楚渭突然转了性般绅士得很,就像已经把猎物关进了笼子的狩猎者。他给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介意它伸伸懒腰露露爪牙,就像知道对方终有一天要哭哭啼啼地求着自己吃了他一样,胸有成竹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