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有些血色的脸却因这一句一瞬又冻成了冰雕,身上的青年突然咬着唇站起,像在和自己生气一般,青着脸,不愿却又不得不地把男人伸进他裤里的手摸了出去。
“凌顼快到了,我就先下去了。今天你不太清醒,我不想趁人之危,有的事我们……”他停了停,面上突然有些赧色,“就下次再议吧。”
说完这些,他便整了衣服快步地出门去了,凌乱不堪的头发有些狼狈,甚至连背影都似乎有些轻微的闪避。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这么慌乱?
文天成的心情有瞬时的低落,但很快便被一阵敲门声所分散。
他有些惊异于凌顼速度怎么这么快,但没多想,摇摇晃晃地挪到门前把门一开——
“嘿文。”没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亚当,“我今天就要走了,所以来跟你打声招呼。”
他的笑容还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亲和,一样俊雅:“不过你是真的确定不跟我回去玩玩吗?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但为什么眼前却突然有点晕呢,文天成撑了墙又费力眨眼,但提不起劲,眼皮重得他连说话都变慢了,“如果有机会……我再去找你。祝你……祝你一路……”
他终于不堪重负,随着眼皮合拢的一瞬向前,整个人倒在了亚当的怀里。
而抱着他的男人却微笑,亲了他的额头眉眼怜惜地:“Sweetdreams,beauty(好梦美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在深海中
“呃……咳咳。”
当文天成浑身酸痛地从寂静无声的黑暗里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视野里的吊瓶正缓缓往下滴着看不出颜色的液体。
怎么……回事?
他这是在……哪里……?
记忆的断点有些模糊,他万般努力地回想,才终于想起了一些梦境般扭曲的片段。
他记得他好像是去了一家寺院,在那里,凌顼和一些三代……
该死的!
他突然惊坐而起,身上的酸痛让他很快忆起了一些尴尬而又复杂的:“钟昴?!秋翊?!!”
可四下无声,没有一点动静。
黑沉沉的死寂里,他不由慌乱起来了,一张本不该这时想起的脸突然莫名地,没有丝毫预兆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张金发碧眼,又亲切微笑着的温和的脸——是他本该称之为友人的,亚当的脸。
“?!”记忆的碎片总算在此刻被彻底粘连。他顾不得一切地翻身下床,却忘了拔吊针,一下带倒了那支还在滴液的金属支架。
随即,轰鸣的巨响从这个幽暗的房间扩散了开来,它久久环绕,直到吱呀一声,一个逆着光的身影推开了离他不远处的某扇房门。
“文?你终于醒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果然是亚当那张熟悉却又陌生到了极点的脸,“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已经足足睡了两天了。”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似乎还残存着一种同往常别无二致的关切。轻柔的口吻也和许多个同他喝酒的夜里一样,温柔,舒缓,却无法不让文天成在瞬间毛骨悚然。
“亚当,这是哪里?”他只觉自己浑身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我明记得我没有答应过要跟你回去。”
“噢当然,对不起。”亚当直直看着他,“但如果不是那天你突然晕倒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在独自忍受发情期带来的痛苦。”
他声色垂悯,话语却毫无委婉,甚至有种故意使人难堪的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