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回应你的。”
心头最初产生的那种颤动好像又突然出现了,而且在对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时格外明显。
“那么……”奇怪的,明明毫无预兆,他竟不知为何再也不受意识的掌控,“她的眼睛,也会和你一样美丽吗?”
几秒,空气突然沉静下来了,即便酒吧的灯光再怎么光怪陆离地泼洒到二人身上,他们也还是像最初一样安静地互视着彼此。
“不是,我是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已经有点喝高了的文天成禁不住开始为自己的狂言感到面红耳热,“黑毛绿眼睛的小狗对吧?只要叫名字就会有反应的那种。”
他瞥眼,忙不迭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找一找的,在以后有空的时候……”
“意识不到吗?”
然而,并不等他回头,一只温暖宽阔的手就突然轻轻扣在了男人的脸侧,“是我,才更想为你的眼眸举杯。”
怔怔感受着他抚于自己眼角温柔的触碰,醉了酒的男人和他对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Adam。”
直到一声冷硬的呼唤不合时宜地响起,文天成才回神,看这个赋予了他暂时心安的男人不紧不慢抽回了手。
“Istillcan’treachher(我还是联系不上她)。”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缓步从身后的阴影里走来,深蓝偏黑的软发,微微淡紫的瞳孔。
“Andwhatareyoudoingnow(但你现在在做什么)?”
“Ohnothing(噢没什么)。”从容不迫地转身,金发男人对着一看就比他年轻的熟人,“Justanewfriend,Sammy(只是交了一个新朋友,小塞)。”
形如安抚的一句完毕,他才再次面向文天成:“抱歉,一直都忘了自我介绍。”他笑笑,“我叫亚当,这位是塞缪尔。这家店的老板是我们朋友,我们是受他邀请来这里小住的。”
“怪不得你才在这里到处问人找狗……”文天成了然,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伸手与之相握,“哦,你好,亚当,我姓文,你叫我文就行了。”
名叫亚当的男人温柔地回握,指尖稍稍蜷起,调皮地点了点他掌心:“好的,文。”他好看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几颗牙齿,“但是,不准备把名也告诉我吗?”
“当然也可以。”但即便才发生了些暧昧的互动,文天成还是保留了些基本的警惕,“不过就算说了,你们也还是会习惯性这么叫吧。”
他礼貌抽手,又向旁边人伸去:“也很高兴认识你,塞缪尔。”
垂下的手堪堪到人腿部,他这时才惊觉亚当的这位朋友竟然高得和秋翊异曲同工。
“Samuel。”
然而高个子帅哥却没怎么理他,那张缺乏血色的脸上冷漠而孤僻,张嘴冰冷地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就毫不客气地坐上了吧台椅。
“噢,文,别介意。”亚当见状,颇有些见怪不怪地打起圆场,“他只是有些累了。”
然后他便一打响指呼来了酒保:“文先生想喝烈酒,你就用这种东西来糊弄?”他笑起来,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来两杯Jimador龙舌兰,再给我的小塞一杯苏打水。”
“Adam。”
这似是而非的报复显然引来了身侧塞缪尔的不满,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瞥着那双浅如玻璃的淡紫色眼眸,静静喊了一声。
亚当没理他,就像文天成喊他时,他对文天成作出的那副态度一样。而直到酒保把糊弄给文天成的鸡尾酒撤走,摆上盐碟,端上酒杯,他才摸着手心里的玻璃,缓缓地再度开口。
“你以前喝过龙舌兰吗?”他在虎口处撒上一点盐,说,“喝龙舌兰时,往往会先尝一点盐,这样有利于中和它的涩感。”
文天成摇头,本想拒绝却盛情难却,便也学着他抹了点盐在手背,但看着酒杯却不由皱起了眉。
“你不喝吗?”亚当看他只是愣怔,却迟迟没有动作,“之前不是还很生气?跑进来时也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