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夫人。”
“什么?”
“吉他。”
护士盯着壮妇看,似乎她刚才讲的是威尔士语。后来她闭上了嘴,又看了一眼那猫眼男孩,这才把手指交叉起来,慢慢地对孩子说话。
“听着。绕到医院后边,到门房去。门上有块牌子写着‘接待急诊’。接待。看门的就在那儿。告诉他让他过来,要跑步来。现在就去。去吧!”她松开了手指,用两手做了个舀东西的姿势,两只手掌迎着寒风一推。
一个穿着一身褐色西装的男人向她跑来,嘴里呼出缕缕寒气。“消防车已经上路了。快进里边去。你会冻死的。”
护士点了点头。
“你少说了一个S(指黑体字的“接待”一词,原文用拼写形式写出:A-D-M-I-S-I-O-N-S,本应拼为ADMISSIONS,护士漏掉了一个“S”。),夫人。”男孩说道。北方对他来说还是新奇的,而且他刚刚开始懂得他能对白人开口讲话。可是她已经走开了,一边揉搓着手臂来御寒。
“奶奶,她漏掉了一个S。”
“还有一个‘请’字。”
“你估摸他会跳吗?”
“一个疯汉什么都会干出来的。”
“他是谁呀?”
“收保险金的。一个疯汉。”
“那位唱歌的女士是谁?”
“孩子,那是个不上等级的小人物。”可是,看到那唱歌的女人时,她微笑了。于是这个长着一对猫眼的男孩聆听起这一音乐节目,其兴趣起码不亚于他对医院房顶上拍着翅膀的男人的专心。
由于这时招来了执法人,人群中开始有点紧张。他们全都认识史密斯先生。他每月两次到他们家中来敛一美元六十八美分钱,并且在一张黄色小卡片上写上日期和每周八十四美分的付款。他们总要迟付半月左右,可还要没完没了地对他讲已经提前付款了——他们事前已经讨论过,他干吗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呢。
“你又跑这儿来啦?我觉得才把你甩掉呢。”
“看你的脸我已经看烦了。真的烦了。”
“我知道。只要我赚上两毛钱回来,你就会跑到这儿来的。比收割庄稼的人还要准时。胡佛知道你这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