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再次打量他一眼,仍然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倒是今天的陈瑜很是不同,他仍然以玉冠束发,一袭淡紫色暗纹长衫,腰挂储物袋脚踩追云靴。而他的肩上趴着一只小松鼠,此时正以自己黑宝石般莹润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路上的所有东西。
见陈瑜疑惑地摇着头,刘可城喜滋滋道:“瑜哥儿,昨天我还只是七阶武者,但只过了一晚上,我已经是八阶武者了!”
刘可城从小嗓门就大,从军之后正常说话也像是在吼。如此炫耀自己的实力,引地路人一阵侧目。
“是吗?”陈瑜打量着骑在马上威武不凡的刘可城,但仍然没看出他的实力强了多少,只好问道:“成为八阶武者的标志是什么?”
“单臂八百斤力道,一拳可轰碎巨石!”刘可城哈哈大笑,道:“格老子的,我在军中好几次生死一线,才拼出了七阶武者的实力。原想着,要达到八阶修为,至少也要经历数场战事而且等到三、五年之后了,没想到只是跟瑜哥儿喝口茶的工夫!”
“竟然可以这样?”虽然看不出今天的刘可城比昨天强了多少,但陈瑜仍然为自己兄弟高兴,道:“那你这些天多喝点。要不是普通水泡不开灵茶,我就直接送你几斤了!”
转过头看向紫苏,道:“师姐,我们修炼到第几层,单臂可以有八百斤的力道?”
紫苏翻个白眼不去理他。
与凡人不一样,修士或以神识或以修为,将雄山大河炼化之后,只是一道牵引术就可以令其如稻草般轻盈。便是凝气一层的修士,以最普通的风刃术,也可以将千斤巨石劈作两半。
一路上陈瑜和刘可城说说笑笑,有时紫苏也插两句,看上去所有人都已经不再有烦心事,今天出城当真只为游玩。
“瑜公子,前面路口我们右转。”四方跟在几人身后,向陈瑜指点着道路。
右转是一条泥巴小路,有解冻的溪水在潺潺流动,溪旁的青草比别处长地旺盛,枯黄的大地上有青绿在点缀。甚至一些性急的不知名野花,在这随时有倒春寒的时节里开出了星星点点的花朵。和煦的阳光下,出城踏青的人们正在青草间散步。
再走一阵,路边不远处有一残破住所,门口有几株还没开花的枣树,依稀可以看出住所周围曾是农田,但此时一起荒芜,一眼看去全是杂草。
四方先陈瑜等人一步,于残破房前下马等待,陈瑜到来时,发现这处破房子门口,曾经还有过拴马桩。
“四方叔,这里是什么地方?”陈瑜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看向眼前的残垣断壁。肩上的小松鼠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好奇,正扬着小脸袋不住张望。
“瑜公子恕罪,刚才老奴去陈府对一个族老施展了搜魂。”四方微微躬身,道:“从他的记忆里,老奴看到了这里,同时也知道,老太公和太夫人死后,就被埋在屋后的荒地某处。”
“我的外祖父、外祖母?”陈瑜愣了一会儿,才省起四方这两个称呼是什么意思。见四方点头,陈瑜问道:“四方叔刚才说的是荒地某处?没有碑难道连一个记号都没有?”
至于四方对陈氏一位族老进行搜魂,陈瑜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依那族老的记忆来看,他们认为以后不会再有人前来祭奠,因此不愿费神。”四方轻拍陈瑜肩膀安慰道:“公子也无须在意,祭奠而已,心到了就成。”
栒州陈氏拥有数十座城池数千里封地,更有无数作坊商号以及矿产,便是修文坊陈府的杂役,也是锦衣华服。一块墓碑在陈氏眼里才值几个钱,他们竟冷血到如此程度,嫡子正妻父母的坟茔,竟连一个记号都没有!
在树上绑好马缰,陈瑜率先举步往里走去。
“四方叔,红玉长老不是说,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住在什么村子的吗,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户人家?”进了大门,其实早没了大门,里面的情形更显荒凉。这只是一个一进小院子,有正屋和两侧厢房,只是如今连地基都只剩了坑。
陈瑜在落溪村生活过,眼前此景他完全可以想像,定是两位外祖去世之后,附近村民将能拆的尽数运走,甚至连砖瓦连地基都被掏走。脚下的碎砖瓦砾还有已经腐朽的木块,是村民都看不上的废料。
疯长的杂草在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甚至有野鸡受到惊吓仆棱着翅膀失措而逃。若非四方特意指点,陈瑜根本不会去想,这里或许住过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