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等这里的事忙完了,我陪你回落溪村看看。”紫苏走在最前面,虽然神色轻松但心中充满戒备,不时打量一下两边的院落,轻声道:“你家地窖里不是有废弃的农具吗,我们以农具为冢,帮你爹立一座坟茔。”
“是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陆临风哪知道陈瑜此时心中的痛,突然靠近陈瑜搂着其肩膀咬着其耳朵道:“韦姑娘太美,我有些词穷,竟是想不出有什么词可以配得上韦姑娘的美貌!”
陈瑜愣神好一阵子。六年来第一次看到熟悉的乡村景象,他正沉浸在对落溪村的思念之中。更何况,这里有过风灵兽的踪迹,更有浓重的魔气在弥漫,陈瑜哪里会想到陆临风在此时此刻,竟还有心思赞韦灵儿的美貌?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陈瑜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赞美女子美貌这种事,他虽没干过但诗文里有太多。随口一诗,令紫苏一阵气恼,令四方戒备中暗自摇头。
陆临风大喜,立刻松开陈瑜的肩膀,转过头来正要向韦灵儿复述一遍。
但他忘了一件事。
刚才韦灵儿说紫阳真诀的隐匿术天下无双,其实任何一个宗门或家族的传承功法,都有其独到之处。而且陆临风刚才又不是以神识给陈瑜传音,陈瑜的声音虽轻,又怎么能逃得过韦灵儿的耳朵?
要知道,他们一行人此时可是精神高度戒备,已经尽可能地将神识尽数散开。稍有个风吹草动,比如前方一户人家正在办丧事,陈瑜都可以提前发现。
陈瑜的诗文一出,韦灵儿就已经俏脸生霞。待陆临风复述一遍,韦灵儿更是窘得连修长的脖颈都开始泛红。陆临风心知不妙,补救般道:“韦姑娘别误会,这是陈瑜送给你的!”
这时,韦灵儿的脸色,已经跟紫苏的衣衫有得一拼,成了暗红色。她心中本来既窘又甜,陆临风的补救顿时令她恼怒,嗔怪地瞟了其一眼,微扭过头不看陆临风。
“完了完了,我好像把自己给套进去了!”陆临风直到此时,才突然省起他刚才太为陈瑜操心,以致于忘了,他应该向陈瑜神识传音!
“难怪走了一路连树荫下都不见村民,原来是这户人家在办丧事。”陈瑜并没有看到,但远处那户人家正在进进出出忙碌的人,以及其家门口被风吹起的白幡,终于解了陈瑜心中疑惑。这里和落溪村一样,但有婚丧嫁娶都是全村出动。而唢呐和伶人,想来也只有下葬前一天才会请来,村里的安静,总算有了解释。
“陆临风?”
“干什么?”
“你吃错药了?”陈瑜诧异道:“你没发现吗,自进了村子,再也不见风灵兽的踪迹。”
在韦灵儿咕叽掩口一笑中,陆临风暗暗叫苦,深吸一口气,怨道:“你受了伤,在客栈里窝了近半个月,哪还有风灵兽的踪迹?”
见陈瑜不服气,陆临风怒道:“我们看到的爪痕,是风灵兽七、八天前留下的!”
追踪术易通难精,陈瑜如今根据痕迹可以判断出风灵兽,但是要给出是几天前留下的,他就有些捉瞎了。只是没了风灵兽这个借口,还怎么接近那位魔修?
“到了!”最前面的紫苏,突然站定脚步。此时他们还没有走出村子,紫苏面对着的,是一户村民的家。
“确实是这里。”四方也在陈瑜身后肯定地道。
陈瑜看去时,门口两棵高大的榆树下,有白幡在飘动,门口更是白底黑字地贴着挽联。这是那一户,正在办丧事的人家!
“老哥哥,怎么是你们!”农户家里人来人往,从东西厢房里总有人进进出出,更有许多人扯着嗓门喊话如吵架。妇人们有的手里沾着面,有的拿着菜刀碗筷,她们的嗓门并不比男人小。
这种情形陈瑜小时候见过。而在这些忙碌的人群里,刚才卖土豆给陈瑜的王老汉,从东厢房出来目光往门口一瞥,看到四方等人顿时诧异。
“原来是老兄弟!”四方也很意外,向王老汉抱拳一礼,道:“敢问,正要下葬的贤人,是怎么没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