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为人还是不错的!”杜如月低声解释道,又想,李风云虽在清平镇那贼窝里打滚了十多年,对付江湖中的一些小伎俩绰绰有余,一路上,他们也曾遇到两个黑店,都是李风云识破的,但是,毕竟也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少些许经验,被人跟踪,也不足为奇。
“你怎么会识透有三拨人在跟踪我们?”杜如月知道李风云无事,放下心来,问道。
“咯咯咯,”刘若水笑了两声,道:“我岂会不知?双峡镇中密布我永固宫的眼线,双峡镇这种小地方,本就地方偏僻,平日来此地的人并不多,都是些常来的商贩,还有周围的山民之类,我们早就熟识,突然出现几张生面孔,怎会不引起我们的注意?
实不相瞒,自从你们和那三伙人进入双峡镇,永固宫便早有人着手调查,刚才带你走那么多路,其实就是要引出那些跟踪你的人。之前我已经收到消息,已经没有人再跟踪你,我才敢带你来这万花谷。”
杜如月惊道:“师姊好厉害,竟做了这些事,我半点也没察觉。这里真的是万花谷吗?”
刘若水道:“万花谷若没些斤两,又岂能藏身武当山中这些年,又怎能在江湖上立足?有些事情,你慢慢便会知道。”说罢,拉着杜如月,小心地拨开一些藤蔓,露出一条隐藏得十分隐秘的山洞,道,“这里自然不是万花谷,穿过这个山洞才是。”
杜如月心中赞叹,那山洞明明就在眼前,不知情的人决计想不到后面还隐藏这一条山洞,而这山洞,就是万花谷的入口。
两人钻入山洞中,山洞内其实蛮宽敞,并肩走十来个人没什么问题,刘若水从一边的岩壁上取下一只火把,用火折引燃,又走了数百丈的距离,又绕过一个弯,杜如月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到了出口。
杜如月钻出山洞,一时间竟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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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永固宫主
万花谷四面环山,足有五六里方圆,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猿猴欲渡愁攀援,唯一的出路便是杜如进来的那个山洞。
在万花谷的西侧,一袭瀑布如一条白练般洋洋洒洒从万丈悬崖上宣泄而下,在山崖峭壁间溅起无数的粉琼碎玉,一阵山风吹过,如烟尘般消散在空中。经年的冲击,瀑布下已形成了一个深潭,水流从深潭中溢出,形成一道不小的溪流,蜿蜒数里消失在悬崖峭壁之中。
虽然是在隆冬,这里的气候却十分宜人,千百朵儿争相绽放,奇香扑鼻,果然不愧是万花谷之称。
山谷中散布着大大小小依衫伴水的宫殿,红墙金瓦,在松柏丛中露出飞檐画壁,暮霭飘过,如若仙境。三三两两的女弟子嬉笑着走过,雪白的纱巾罗裙扬起,宛若临世的天上仙子。
杜如月呆住了,是谁,能在这崇山峻岭中建下如此宏大的宫殿群?即便以她杜家的财力,恐怕尤嫌不足。
“见过刘执事!”见到周若水领着杜如月从洞口出来,两名守卫洞口的男弟子躬身施礼。
刘若水点了点头,指着杜如月道:“她是宫主所收的亲传弟子,不是外人,以后万花谷可任由她出入。”
又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杜如月道:“莫要奇怪,这些宫殿可不是宫主所建,原本是唐玄宗为供奉玄武大帝所建,后经历安史之乱、黄巢之乱,渐渐荒废,不为人所知,后来宫主发现了此地,见此处险要,便移去了那些神像,加以修缮,作为我永固宫的根本之地。非永固宫之人,不得宫主允许,不得入内。
永固宫三千弟子,遍布天下,附属的门派更是无数,但真正知道万花谷所在,能被允许进入万花谷的,也不过区区三百多人。你也是因为是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来这里。”
“原来永固宫有这么多弟子?那如何识别是不是永固宫的弟子?”杜如月问道。
刘若水从怀中取出一只三寸大小的木牌,道:“但凡我永固宫的弟子,必定被授予这种木牌,木牌上刻有持有者的姓名与身份,并有永固宫的密纹,别人仿冒不得,如若有人胆敢防止,我永固宫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也必诛杀之。”
“为何我没有?”杜如月又问道。
“永固宫的弟子只有发誓永远效忠永固宫,才会被授予这木牌,否则算不得真正的永固宫弟子,你没发过誓,自然没有,不过你有龙纹牡丹黄玉佩,你的事情宫主也早有交代,所以,纵使你还没有永固宫木牌,也算是永固宫的核心弟子。”刘若水笑道,“不过,你既然来了万花谷,发誓效忠这事便是免不了的。”
杜如月心中有些不快,这件事,师父从未向她提过,不过再想想,天下又有哪门哪派没有这规矩,也便坦然了,师父八岁开始潜入杜府教她武功,年年不远千里来找她,即便她虽父亲从舒州搬往潞州,又迁往镇州,也风雨不改。对她更是关怀备至,又岂会对她不利?
“宫主现在不在万花谷中,估摸这几天也该回来了,我先安排你住下,一切的事情等宫主回来后再说。”刘若水接着道,“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或者找永固宫的执事周若彤师姊。”
杜如月犹豫了一下,道:“师姊,你可否帮我带个口信给他?”
转眼三天过去,永固宫的执事周若彤亲自过来告诉杜如月,永固宫主已经回来,要她立刻去永固殿。
永固殿万花谷中最大的一间宫殿,跨进永固宫,最显眼的便是殿中高悬的一块牌匾,上书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江山永固”,永固殿的名称便是由此而来,永固宫的名称居说也是因此而定。杜如月十分奇怪,为何永固宫这么一个武林门派,竟然会有这么一块牌匾,难道真是从唐玄宗那时传下来的?不过看那牌匾,似乎并没有那么陈旧。
“如月,你来了!”一名白衣丽人背对着杜如月,仰望着那块高高在上的牌匾,流云髻上随意插着几件首饰,却显得华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