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衍垂眸。
他眼睫不是很长,但漆黑浓密,这样低垂眼眸,显出几分阴郁。
陆遥伽直起身体,想听他说出什么警世之言。
谁料,他忽的道:“我是你曾经爱的人,不是吗?”
他眼眸抬起,茶棕色眼睛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不确定,还有几分破釜沉舟。
陆遥伽看着他的眼睛,罕见迟疑,她不确定是否要说真话打破他的希翼。
最终,陆遥伽选择沉默。
有时候,她需要故作深情,尽管她谁都不爱。
温斯衍当她默认。
他心底长舒一口气。
最后,他感性道:“珈珈,有时候你的目光要放得广阔。”
除了怀疑陆如沁,她还可以怀疑其他人,比如管家,比如温家。
陆遥伽明了他意图。
是呀,害了温芷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亦有可能是一个家族。
在温斯衍回到宴会厅之后,陆遥伽又在外面多坐了二十分钟,才提着裙摆施施然回去。
彼时,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新娘尚未入场,但宴会厅已响起陆如沁喜欢的钢琴曲——命运。
众多名流在这样悲怆的曲子中交流结伴,殷勤讨好,端着酒杯穿梭在衣香鬓影里,悬挂在穹顶的流苏灯映照出晕黄光晕,整个宴会厅如梦似幻。
除了周月浔。
在旁人都像花蝴蝶一样争相应酬的时候,他低垂眼眸坐在幽暗角落沙发上酌饮香茗。
那一处光晕略微昏暗。
他头顶处只有一盏莲花形水晶吊灯,莲花灯散发悠远宁静光影,他眼眸低垂,唇角微弯,似乎在漫不经心听谁说话。
直到走近,陆遥伽才注意到跟周月浔坐在一处的还有几位年老长者,都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巨擘。
其中有几位脸熟,她在温玉森寿宴上见过。
她刚要喊人,周月浔却抬眼,朝她伸出手,“珈珈,过来坐。”
周月浔一人独坐长沙发,他身边位置很宽阔,陆遥伽便在他身边坐下,而后听他淡声对那几位可以坐陆遥伽爷爷的长者介绍说:“陆遥伽,我的未婚妻。”
那几位长者恍然大悟。
其中,一位穿唐装的老者含笑,炯炯目光对着陆遥伽,道:“原来是弟妹啊。”
陆遥伽蒙了,她干巴巴喊了声,“姜爷爷。”
周月浔挑了下眉,放下茶杯,姿态懒散靠在沙发,好整以暇望着仿佛世界崩塌的陆遥伽。
陆遥伽此刻确实发蒙,她笑道:“我是温董事长的外孙女,在寿宴上我们见过的,当时我还喊您爷爷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