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便是历经了脱胎换骨。该酒和尚倒霉啦!”
李玄见卫影言毕,神色突然大变,情知他已到了回光返照的境地,心下不免黯然,安慰道:“你且休息一下,再来告诉我运泰山飞瀑峰的路径吧!”卫影摇摇头,喃喃道:“休息一下?哈哈恐怕来不及了你听好了,出了酒楼后往东直行一百二十里,遇见一片黑松林,左转再行三十余里许,见到一堵挂着软梯的高绝山崖,顺着上去,穿过一道流瀑,再上行百丈。待见到一株三人合抱的古松,那便是飞瀑峰的留客松了咳咳你去吧,你的两匹骏马被我藏在了离离集东头的魏记铁匠铺内快去大哥啊!我看你来了,你好吧”
李玄正暗暗记着,突听卫影言语混乱,又觉掌间给其输入的内息被缓缓阻了回来,心知不妙,待看向卫影时,发现他已两眼翻白,‘波’的一声吐出大口浊气,没了呼吸。夕阳光影照进冰冷的地穴洞中,凄寒惨淡,让人心酸。李玄轻轻抚上卫影未闭的双眸,心下暗叹,跃出地穴,转身将石阶搬过来,牢牢封住了洞口,喃喃道:“虽然你用心不良,设计害我,但自古逝者为大,所有恩怨都将随着你吐出最后一口气,烟消云散。唉,你落得如此下场,不知是天无情,还是地有意!”
他出了万客酒楼,按照卫影的指点找到了流火和旋风两匹骏马。他给了魏记铁匠铺老铁匠一些碎银叶子,嘱他精心照料好流火,骑上旋风马后,沿着积雪半尺的小路,往离离集东面奔去。夜色如墨,但好在积雪反射的微光能照清前面的路。旋风骏马脚力极健,载着李玄一路向东,盏茶功夫便奔行了一百余里。李玄望见一片黑松林,不敢停歇,拨转马头,又向左疾奔,终于见到一道刀削斧劈的巨壁。
这道石壁横隔在路前,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固守万载。
李玄折了些松枝点燃,来回寻找,果然在石壁一角找到一挂垂下来的铁锁链软梯。
他将旋风牢牢的拴在一株古树上,紧了紧衣衫,上了软梯,展开轻功,手脚并用,如流星飞芒似地往石壁上攀去。山壁冷风凛凛,虽然直立陡峭,不知有几百丈,但对于阴阳合纵内息修成的李玄来说,攀援上去,并非难事。没多久,他已到了山壁顶端。沿着壁顶的小路向前走了许久,已能听见流瀑飞溅之声。看来已接近酒和尚所在的飞瀑峰了。
李玄小心起来,整个人动若脱兔,快似羽箭,在夜色掩映下,只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一株高大巍峨的古松下。他闪身躲在古松树后,往前面一幢碎石搭成的房屋张望过去,听屋内有人正在大声说话。李玄侧耳细听,已知说话之人正是早先与酒和尚演过双簧,被自己放走的崂山三怪中的老大单通。单通感叹道:“那时我兄弟三人正要得手,却听到了大师父发出了铃铛信号嘿嘿铃声出现,必有强敌在侧。所以,我便命令田老三出去看看,其实却是要他与大师父演一出双簧戏。
果然,正如大师父所料那样,那混小子现身了大师父,你说咱们本可不必理会那混小子,就势夺了那颗宝珠,却为何放着先机便宜不占,故意引他出来呢?”
李玄听单通所问,正是自己心中疑惑,不由屏住呼吸,向前滑过四五丈,将身伏贴在碎石屋窗下,侧耳倾听。酒和尚听单通问到这个问题,大笑道:“那混小子与白痴姑娘还没入老狼山谷,我便发现了他们。嘿嘿如按照他们的来路,该是从藏剑山庄方向走来的难道他们是藏剑山庄的人?洒家虽不敢断定,但想这二人必与山庄有所关联,所以便来了个欲擒故纵计。”单通闻言,一拍大腿,赞道:“大师父神智妙心,但你手抛田老三,我真以为您将他脖子扭断了呢!”
酒和尚大笑,狂饮几口烈酒,得意洋洋道:“不露点真本事,岂能引混小子上钩不过那小子还是拒绝了我,奶奶的敢拒绝洒家,哼,因此我又心生一计,联络卫影将他的朋友劫了,引他与冰火山丁乾坤火拼。哈如此一来,卫影不再疑心我要取他的财宝,更相信我了哈哈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咱们便可稳稳当当的坐收渔翁之利。”单通点头道:“果然是妙计。大师父,你让孙老二故作花花公子,当着那三个美貌姑娘的面调戏良家妇女,到底为何?”
李玄闻言,猛然记起水姊姊三人因惩罚一个调戏妇女的恶少,延误了追赶柔姑娘一事,心道:“原来调戏妇女的恶少竟是崂山三怪中的孙老二授命故意拖延水姊姊她们酒和尚为何作此安排呢?”正不知其因,听酒和尚笑道:“因为我怀疑那三个女子是藏剑山庄的人,所以才让孙老二上前试探可惜,孙老二这条汉子了,没与人家斗上三个回合,便被斩掉右臂单通,你可告诉孙老二,待我们拿下藏剑山庄,定会禀请师父,取一把古剑送给他,权作折臂之资了!”
单通闻言大喜道:“如此,多些大师父了。”
酒和尚摆了摆手,笑问道:“师弟怎么不说话,快说说藏剑山庄为何要倾巢而出。”
李玄隔着窗户,闻听屋内至少有五道粗、重、轻、柔不一的呼吸声,心下暗道:“这五人当中,除了酒和尚呼吸厚重霸气外,他右侧二人迟滞浑浊,不足为虑。但他左侧二人的呼吸分别阴柔绵长沉稳端凝这二人是谁?我若与酒和尚以及这二人动手,胜算会有多少呢?”他思索未定,听酒和尚称呼阴柔绵长呼吸之人为师弟,好奇之余,轻轻舔破窗户上的白纸,往屋内张看。只见酒和尚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央,右侧二人面对窗户,正是早先在山谷杂林中围攻阿莹、姚子空的崂山三怪中的老大单通、老三田寒,而其左侧二人斜对着窗户,只看侧面很难分辨出二人是谁。阴柔绵长之人以沙哑阴冷的声音道:“咱们能得到藏剑山庄空虚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嘿嘿此次计划尽管冒险,却很周详,若非师父神机妙算,不知我们还要等上几年呢。”李玄听了沙哑阴冷声音,不由心下大惊,暗道:“这不是诸葛东方么!”他仔细往屋内看去,果然是诸葛东方端坐在酒和尚左侧下首,而上首那人身材不高,面白微胖之人却仍不识。他不禁心下暗道:“这人又是谁?诸葛东方怎么会来到这里了,而且还变成了酒和尚的师弟了呢?”
他转念又道:“难道近几年江湖上‘最难惹的三人’诸葛东方、酒和尚、黄河神仙岛主金无双是同门三兄弟难道这个身材不高,面白微胖的人是金无双吗?”
酒和尚闻言大笑,问道:“老三,师父到底使了什么高招,让藏剑山庄倾巢出动?且说来听听,让咱们也高兴高兴!”诸葛东方沙哑笑道:“半个月前,我从无尘山庄闯出后,与袁四姑娘夫妇分开,却无意中撞见了曾以毒蝎蛰伤我的谢木青。这厮被我的寒冰掌伤了,痛苦的不得了恼恨之下,我正要将其碎尸万段,解我心头之恨,师父他老人家突然现身,让我饶了他,说他有大用呢。”酒和尚奇道:“像谢木青这种武功差劲至极,却又反复无常的小人能有何用?”诸葛东方淡淡一笑道:“我也心存这样疑惑。但是师父说,他最近发现藏剑山庄中的树婶正四处寻找药王谷的入口哈因此师父计划让谢木青假做寻找药王谷中的人买药,骗藏剑山庄的人走出山庄。我们依计行事,那个树婶果然中了招。”酒和尚不解,问道:“藏剑山庄的树婶为何寻找药王谷?她想投靠药王谷么?”
诸葛东方森森一笑道:“据师父说,藏剑山庄与药王谷有极深的冤仇,可他们之间因何结仇,却不得而知。这些年,藏剑山庄一直要找到药王谷报仇,但始终没能成行我们要谢木青假装找到药王谷药师,以买药为名引得树婶暗暗跟踪。”
酒和尚点点头道:“此计确是不错,但你们如何说动药王谷药师合作,而树婶又怎会轻易相信呢?”
诸葛东方大笑道:“何用说服药王谷的人!与谢木青假装谈生意的药师其实是二师哥假扮成的。嘿嘿至于树婶,那个好勇斗狠的蠢夫人,咱们只简单说出一点点药王谷中的事,她便深信不疑了。”酒和尚听了,大喜道:“老二也来这里了!哈哈好啊!咱们自被师父老人家收做徒弟,这可是第一次三人联手。”诸葛东方微笑道:“何止咱们三人,师父他老人家也下了昆仑山,来到这附近了!”
酒和尚喜道:“师父与二师弟何时来此?”
诸葛东方道:“他们不会到这里来。”酒和尚奇道:“为何?”诸葛东方微笑道:“师父这次为了将戏做得逼真,不但带着二师弟出山,甚至还请来了‘昆仑双鹰’来牵制藏剑山庄石婉柔等人,以便给我们留出时间,痛痛快快的拿下藏剑山庄。”
酒和尚闻言,一脸惊诧,喃喃道:“师父竟然将‘昆仑双鹰’二人请到中原啦好家伙,只这二人便能将石婉柔揍扁”说着,又沉吟问道:“师父这次不惜千里奔波下山,亲自参与此事,又将在朝廷中藏匿极深的你,及独处黄河的二师弟召集起来,一起办事,恐怕不单要灭了藏剑山庄,夺取他们的上古宝剑吧?”
这时,他身侧那个子不高,面白微胖之人闻言大赞道:“早闻酒和尚生相粗豪,其实心思缜密,不输于任何人,呵呵果不其然!”酒和尚突然被这人称赞,甚是欣慰,大笑道:“何先生身为飞驼圣主特使,如此评价洒家,受之有愧啊!”
第一六二章 饶人奇计
李玄在窗外听后,越来越心惊,暗道:“柔姑娘率领藏剑山庄诸人出动,去药王谷报仇,一定不知早已中了他们的圈套,我该先去告诉柔姑娘,还是就此现身将他们计划破坏呢而且,诸葛东方与酒和尚武功高强,他师父必定是个绝世高手,但他的师父会是谁呢?”他心思未定,突听酒和尚称面白微胖之人为飞驼圣主特使,大吃一惊,半晌回不过神来,暗暗道:“这里还掺和着飞驼圣主的人?”
何先生听酒和尚谦逊,微笑道:“尊师隐忍伏藏多年,起先是计划让你们分头隐身水路、山头、朝廷三处,或以武力,或以文手,拉拢并积聚人脉,攒足财富,目的便是为了能东山再起。但他没想到,自己的雄心计划却被燕无敌抢先一步,彻底打乱。所谓良禽栖高枝,明臣择圣君,皆是最明智之举。数月前,尊师找到咱们飞驼圣主,坦诚心迹。圣主为此大悦,极为高兴,甚至还重新划分了所有属下归属权职。如今尊师地位仅次于我的恩师,已与药王谷主、神风堡主韦统幻平起平坐。这次若能灭了藏剑山庄,其地位恐怕还要尊崇一些,将来亦前途无量啊!”
酒和尚与诸葛东方肃手听了,面现欢笑,齐声道:“此番如果成功,也要请圣使回去多多美言。”何先生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卫影的家资既已被控制,所有钱粮已清点清楚了么?”酒和尚欠身应道:“清点完毕。”何先生叹道:“圣主曾言,若要成就一番大业,天、地、人、钱、粮缺一不可。如今圣主的开销越来越大,也望诸位要尽心辅佐。”诸葛东方闻言道:“何先生说得是。只可惜我数次错失富贵镖,不但没得到半钱银子,甚至连一丝有用消息也没能得到,真是愧对了我师,愧对圣主对我们的重托所以,今后只能以死相报圣主对我们的信任啦!”
李玄见这位何先生不但功夫深不可测,且说话一副官腔,而酒和尚与诸葛东方尽心逢迎,与平素见到孤傲爽直的形象大是不符,不由鄙视,暗道:“早先见诸葛东方处事刻板,尽管狠毒了些,却还算耿直。总以为此人是食君俸禄,有命难违。但如今看来,却非如此,不过是与酒和尚夺取卫影之家资相同,为己为私之徒。
听这何先生所言,酒和尚、诸葛东方的师父似乎与燕无敌是旧相识,而如今不但不睦,且有利益冲突百年老鬼、神风堡、药王谷听命飞驼圣主,自然会相帮这师徒四人,看来燕无敌难是其对手不过,支持燕无敌的侯公子恐怕实力也不弱,否则,面对飞驼圣主如此强大的对手,岂不早被摧毁这江湖啊!无论任何人,表面都在为财宝搏命,其实归根结底都为一个权字。有钱可换权,有权必有钱,翻云覆雨,人人不知不觉成了权钱的牛马,生死无依的过河卒子。”
何先生听诸葛东方如此说,大笑道:“富贵镖,一场空。那不过是姓侯的与瓦岗寨的翟让一起设下燃爆江湖的引线。其实,真正的角逐是在下月举行的泰山大会,以及燕无敌扬言举行的龙头大会。到了那时,圣主说不定会让你们再去立功呢。”
酒和尚听的眼睛放光,大笑道:“如此可要大干一场啊!”
李玄听了,暗道:“如今飞驼圣主、王世充、侯公子三股势力已犬牙交错搅合在一起。看来明日腥风血雨必将满江湖。”诸葛东方看看屋角的沙漏,恭谨问道:“何先生,您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道,现下咱们是否可以前往藏剑山庄了?”
何先生叹道:“若论此道,我也只是学了师父的一些皮毛,就此道而言,尚不如我两个师弟。”诸葛东方问道:“您的两位师弟莫不是江湖人称‘飘尘先生’的辛氏昆仲?”何先生点点头,道:“你在无尘山庄见过他们么?”诸葛东方嘿嘿一笑道:“在下岂有如此福缘。”何先生闻言,也不追问,掐指推演,沉吟片时,甚为慎重道:“时辰已近了。嗯,单通、田寒,你们二人先往藏剑山庄去,一路上要小心察看,倘若有异状,可信号联络。”说着,转头对酒和尚和诸葛东方抱了抱拳道:“不瞒二位,我之前数次探查,那藏剑山庄的机关确实非同小可。若不得今夜午时阴阳气息交合融汇之精气,就庄前那道神秘的沟谷便难以过去。”
酒和尚问道:“先生有何妙方能闯过藏剑山庄的机关?”
何先生笑道:“届时你们自会知晓。”言毕,又对单通与田寒二人道:“你们快去吧,小心为上,我们随后会到。”李玄闻听单通和田寒要出门,斜身轻轻一晃,足下犹如踩了滑轮,躲在屋前那株古松树后面。堪堪藏好,只听屋门吱呦一声,单通与田寒二人已出了门。单通出门,对田寒使了个眼色。二人向前走了丈许,突然猫着腰,轻轻提足,倒着往右侧走了七八丈,悄悄转身,一前一后,展开轻功,往屋后一条小路奔去。李玄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二人搞什么古怪,但碍于屋内三人武功高强,也不敢过分发力,屏住呼吸,向前滑行七八丈,见屋内几人仍旧说笑,毫无反应,这才发足追向单通田寒二人。他沿着山路疾追,不一会儿便望见单通和田寒二人的身影,忙斜身隐入路旁杂树林,迂回赶了上去。单通和田寒二人自然不知李玄环视在侧,一路走一路骂道:“他奶奶的,这姓何的傲气十足,不但对大师父指手画脚,还摆明让你我去做炮灰哼,老子才不上当呢。”
田寒似乎谨慎一些,道:“大哥,咱们要到哪里?你也知道,飞驼圣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姓何武功不弱,倘若让他知道咱们不去,岂不是违背了命令?”
单通听了大笑道:“老三,你脑筋不转弯么!咱们不是不去藏剑山庄,而是慢慢走,拖些时间”话未说完,突见小路上有人像一支打磨光亮的标枪似地,肃手而立。他吃了一惊,喝道:“谁?”李玄冷冷道:“之前见过,今日便不识得了么?”单通见是李玄,大笑道:“混小子,原来是你!嘿嘿你不去逃命,却到这里来送死啊!”口中说着,拔出腰间的九节钢鞭,长身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