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讪随之下侍一甩,而跪定院中,其即回旋而观此间众多百姓,佯装惶恐与无知道,“殿下。。。下官,下官不知何错之有?更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
自然,没有圣命,无人会轻抓他一州长官,何况,他刘讪倚仗二王。
“敢问刘知州,您不是自恃,爱民如子吗?”最砚立身而询。
怎料刘讪即回,“是。。。全因百姓拥护,吾这知州才能坐得安稳。。。”
三王斥声,“安稳?近来你,欺压良民,草芥人命,竟还敢忝居知州之位,言及安稳?”
刘讪睁惊双目,其神蔚然令人难辨真假,“这!这,从何说起啊!吾为官为人,从来皆是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松懈,吾何来的胆子,岂敢欺压百姓?草芥人命?三王殿下明鉴!明鉴啊!”
朱高燧正坐檐下,头顶悬着“廉正颂德”四字匾额,观其俯视而探,遂而挥手腾起那案之诉状,那一摞摞一张张,便霎时如尘雨般,纷纷扬扬地撒在众人面前,届时惊诧仰面,犹有临头之势,此些,皆是其罪大恶极之铁证,可即算万人告举,此些犹不该出现在此之物,为何会明晃晃地从自己眼前落下?
刘讪不时语塞犹疑,“这。。。”
三王用极沉的目窥着他,犹如暗鹰下坠,那势俨令其惊恐,“此些,你作何解释?”
“下官。。。殿下,吾从未见过此些,此些皆是他人凭空捏造,其等居心叵测,一心欲图置吾于死地啊殿下!”刘讪遥指其等,却因此百姓皆愤慨难平,骂声四起。
三王端坐,闻最砚回说,“并非他人要置你于死地,是邪终不敌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言之捏造,确皆是吾等从你女刘褀手中搜来的铁证,你,还有何狡辩?”
刘讪触目惊心,“我女刘褀?”
最砚回想,遂而笃定道,“是。”
彼时其携镇抚司士清查滁州府衙,即在迈入刘讪居室时,被其女刘褀拦下,最砚好言相劝,其人却仍是拼死不让人入内搜,便知最砚斥声道,“刘小姐若是执意,吾等只好不客气了!”
随之最砚一声令下,那刘褀急而回说,“吾自知家父罪不可恕,吾家俨是在劫难逃,你等要查之物,吾知在何处,且愿一并奉上!只为答谢三王对吾救命之恩!”
三王移前一步,抬手以示下侍将证词呈上,遂而见最砚将其摆在刘讪面前,冷谓,“你仔细瞧瞧,这,是不是你女刘褀之笔迹?”
刘讪明视眼前一字一句,无疑不在深锥己心,便感万难,又自觉无以辩驳,“你,你们。。。”
“吾背靠二王,你等打击吾,便是在削减二王势力,其若得知了,定饶不了你等!”其一番愚钝之语,正中他等预料,最砚即将认罪书递于刘讪眼前,“你若从实招来,吾等暂且可从缓处置!你若不招,不止你,你之家人,亦会受到牵连!。。。”
院内百姓纷乱,刘讪遂而发笑,“呵!家人?吾亲生之女竟也要告举于吾,吾俨是无话可说!吾早已是将生死置于度外,你等要杀便杀!最好将吾全族皆杀了!俨好为其等穷恶刁民喊冤,为那些猪狗之徒赎罪啊!哈?”
闻之最砚一个侧身,提脚便将刘讪踹翻在地,“死到临头!竟还不思悔改!”
观刘讪哭笑不得,怔怔从地上爬起之时,仍不忘发趣道,“呵!呵呵!谅吾一身才学,却久居人下,吾心不甘!吾心不甘啊!”言及仍是尽显疯态,遂而闻百姓嗤之以鼻,皆冷眼窥探。。。
‘知州,读过多少书?’
‘回殿下,下官才疏学浅,未经过乡试,不敢冒昧。’
‘刘知州好鉴识!’
‘不敢,吾向来学问浅薄,只是平日里偏爱些古玩字画,至于鉴赏之识,更是不值一提!实乃献丑!献丑!。。。’
观此景,不由令人回顾当日对谈。。。其人刘讪确是有才有能之人,其懂得藏拙不显,其喜好名师李嵩之画,有甚之在最砚清查其卧房时,俨见其内,悬着一幅李嵩明作之幻戏图,只是奈何其为人,亦如画上那两对骷髅之态,实无其德,徒有其表。
“刘讪狗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啊!纵使刘讪你有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又怎能黑了己心,干出此些天理难容之事来!你今日之落魄!难能不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
“对!对!自食其果!罪有应得!”此间终不乏百姓声讨,可叹人终不能为了内心妄图而失了德行,所谓君子行德以全其身,小人行贪以亡其身。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其罪已定,三王遂而下令,将知州刘讪及其同党移送滁州狱,听候发落。便因要在其等离开滁州之前,以告百姓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