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妈的表情仿佛凝固了。只有嘴角在不停的颤抖,还有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流露出了她当时的那种所见景象的神情。听到鄂妈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在座的大家都是脸色一惊。看鄂妈现在的表情一点,一点都不像是在骗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鄂妈刚刚在说到他们所见古城之后,天气忽然一瞬间就变成了阴天,让我想到了最初那位老首长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一夜之间夏天变冬天。难道他们之间也存在某种联系?
大家纷纷看着鄂妈,没有一个人多话,都等待着鄂妈继续说。看得出鄂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这样的表情维持了几分钟之后,才稍有缓和。又慢慢地伸手抓起了那个酒碗,夏夏忙起身给鄂妈把酒满上。鄂妈的手一颤一颤的将碗再次送到了嘴边,“咕嘟”又是一口。我在心里不禁佩服,这老太太酒量了得。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女中豪杰。
“那条龙的样子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它看上去很奇怪。我好想看到它的身体上长有不止四条脚,而且全身好像缠有什么东西,看上去显得更大了。它就盘在古城中的建筑之上。”鄂妈放下酒碗对我们说道。
我忙将档案袋沿着我粘贴的缝隙打开,看来夏夏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拆开了档案袋,我当时黏贴的还是很结实的。当我把档案袋中的那幅图,展现在大家眼前之后,我问道鄂妈:“您看到的是不是这样它?”
鄂妈显然是没想到这档案袋里还有这样一幅图,她一手把档案袋抓到了眼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就是它。但是,为什么会在档案袋里有这样的一副图?”
大家这时把目光又投向了我,夏夏在一旁小声的问我:“这龙是你什么时候画上去的?”我连忙摇头,对大家说:“我就是在翻看档案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给你们打电话,想问个究竟,但是你们电话没有接通。”
Alma陈随即指着副图对我说:“我们在拿到档案的时候,检查的非常仔细,里里外外翻看了无数遍,就怕漏过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我们在检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这个。”
这一下把我说懵了。我说他们怎么没发现我把档案袋剖开过,原来他们在拿到档案之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多遍。但是什么也没有,所以才在拿回档案的时候,没有再仔细的检查。那这就更奇怪了!之前他们检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偏偏在我翻看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这也太令人难以解释了。总不能说,这档案里的这幅图,是突然之间蹦出来的吧。
显然,夏夏他们很怀疑我的说法,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复杂。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犯人一样。我只好再次重申道:“我真的是不经意间看到的这幅图,我又没学过美术绘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档案里面的这幅图不是一般人可以绘制出来的,我要是有着手艺我早就去中央美院了。”
“这不是他画的。画这幅图的人应该是当时第二批收集档案的人。可能在绘制这幅图时,运用了一些特殊的材料,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显现出。”鄂妈的话缓解了此时尴尬的气氛。她已经把手里的档案袋再次放在了桌子上。笛子帮鄂妈点上了旱烟,她吸了一口,对我们说:“我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条龙,这幅图比我看到的要清楚的多,我也只是远处看了一个大概。当时,我看到龙之后,就大声的呼喊其他同志,让他们迅速的撤回来。但是,不论我怎么喊,他们好像完全听不到我的声音一样,还是那样的往前走。而且步速越来越快。我非常害怕,因为在我执行的众多任务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情。我只好骑上一匹骆驼,试着快点追上他们,企图将他们拉回来。就在我刚跑出几米的距离后,地下的黄沙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们就像水一样,黄沙上不停的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一些沙球也从地上冒了起来。当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平静的湖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此时骆驼已经不听我指挥了。它就像发疯了一样,疯狂的朝回奔跑。沙漠里那‘咕嘟’、‘咕嘟’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密集。那种感觉让人很压抑,仿佛是阎罗在催命一般。我回头看了一眼组长他们,拼命的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仍然毫无反应。他们就像中了邪一样,似乎没有听到这催命的声音,依然不为所动的向前走。我的眼前忽然挂起来一阵巨大的沙浪,一下就连带着骆驼将我们冲出好远,幸亏骆驼腿长,我才没有被埋在沙里。伴随着一声狂暴震天的嘶吼声,周围挂起来很大的风沙,我的眼已经睁不开了。却能嗅到在我的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和血腥味道。骆驼还是在发疯一样的奔跑。最后连我自己都昏了过去。当我醒来之后,已经在一位同志的照顾之下了。之后几天,我一直出于那种昏昏迷迷的状态。在我身体稍有好转以后,另外一位新来的组长向我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我把我当时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还问他有没有我们组长和组员的消息。他只是摇摇头对我说‘依然在全力的搜寻他们。’我也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在大漠没有水的情况下,能活过连个小时就是奇迹了。新组长还让我回北京休息,这里他们已经接手继续调查了。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就被送回了北京。”鄂妈讲完之后,手里的旱烟也已经燃尽了。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屋顶,大概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毕竟经历了那种诡异的事情,这种经历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何况他的其他组员永远的留在了沙漠之中。
“鄂妈,您看到的那座古城就是传说中的末戗古城吗?”龙哥对问道她。
鄂妈点了点头,说:“最初,我也不知道那座古城就是末戗古都。我再回到组织之后,就不再有外派任务了,而是被编为了一名内原。我们所调查的事情,往往都是那种常人听上去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当时的领导认为我经历的那种事情之后,已经不再适合做外派任务了,所以就只能让我整理各个地区收集上来的相关报告。我日常的工作很简单,上级将各个地方汇报的档案看完之后,都会交给我们做整理和归档。如果遇到要及时销毁的档案,我们还会做最后的审核,最后在汇报人的签名后,一起将档案进行焚烧。你们手里的这份档案就是我当年亲手焚烧的。我万万没想到它却在几十年之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鄂妈“呵呵”的干笑了几声。
“该说的我已经和你们说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笛子你领他们去各自的屋子吧。”说着鄂妈起身就要走。
夏夏忙起身扶着鄂妈,嘴里还再问鄂妈一些问题,但鄂妈都没有理会。她回头朝龙哥看了看,龙哥也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鄂妈她这种人最不受别人的威胁或者是逼迫了,你越是让她说可能他可能越是不会开口。毕竟今晚鄂妈开口讲了这么多,估计以她的性格后面很难在和我们说什么了。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无数的问题想找鄂妈来解答。眼看鄂妈就要进屋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匆忙的问了一句:“鄂妈,你知道叁号吗?”
鄂妈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子。对我说:“你刚才问我什么?”
“您知道叁号吗?”我小声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鄂妈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下,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对我说:“我就是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