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破涕为笑,“你好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犯了难,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能说名字。爹爹告诫过我,如果教人知道大理寺卿家的小姐整日拨弄尸体,将来就没有人敢娶我了。”
“我敢娶!”男孩儿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我不怕你当仵作,你救了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谁知,小女孩儿一脸嫌弃,“你胆子这么小,我才不要你当我夫君呢!”
“我……我刚刚是假装害怕的,我其实胆子可大了!”
“那你敢跟我去乱葬岗看尸体吗?只要你陪我去,听我的话,我就同意长大后做你的夫人!”
“行,一言为定!”
两个年少的孩子,拉了勾,然后手牵着手,偷偷溜出后门,爬上了一辆出城的运送蔬菜的马车。
突然,画面一转,黑压压的乱葬岗,到处可见森森白骨,还有新鲜的尸体,尚未完全腐败,弥漫着呛人的尸臭味儿!
乱葬岗上空,盘旋着成群结队的乌鸦,发出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小女孩儿止不住地打起了冷颤,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人不怕蛇鼠,唯独害怕乌鸦,总觉得黑黢黢的乌鸦,就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妖兽!
于是,小女孩儿拔腿就跑,浑然忘记了陪她一起来的男孩儿……
夜,愈来愈黑,乱葬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男孩儿恐惧的哀鸣声,回荡在荒郊四野……
“别,别哭……”
梦中的穆青澄,忽然发出一句呓语,而后刷地睁开了眼睛!
宋纾余先是一愣,继而欣喜的欢呼道:“青澄,你醒了!”
穆青澄呆怔了好半天,意识才从梦境回归到现实,她看着满脸开心的宋纾余,张了张唇,“大,大人。”
“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叫院判再给你诊诊脉。”宋纾余关切道。
穆青澄侧目,先看了眼左臂,被木片固定了小臂,明显是骨折了,再扭头看向右边,她的手,竟在宋纾余的手里!
接收到她询问的眼神,宋纾余慌忙松了手,窘迫的找着借口,“我,我是怕你手冷,就想着给你暖一暖,我……我是正人君子,你别以为我是在轻薄你啊,没有的事儿,你千万别误会……”
穆青澄又无语又失笑,“大人,照您说的,我还得感谢您助人为乐?”
“呃,也不是不可以。”宋纾余心虚地点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穆青澄气笑不得,“那我昏迷之前呢?大人是不是亲我额头了?趁我虚弱,轻薄于我,大人算不算是目无法纪的狂徒?”
宋纾余一下子噤了声。
他如玉般的俊脸,刹那间绯红如霞,湿漉漉的眼睛里流露出各种情绪,声音也软嚅了几分,“我,我是情不自禁,不算是目无法纪的狂徒。若是你觉得吃亏了,我……我可以让你亲回去。”
素来以情绪稳定着称的穆青澄,再也稳定不了了,她抬起一脚便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