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你能长点记性不?刚才雨蒙还说起你昨天的事儿,你不觉得难为情嘛!说实在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师弟,不管老师怎么骂我,他老人家都是我的老师,师妹怎样对我,都是我的师妹!你也一样,咱们一起在老师身边长大……”
许志强气愤道:“胡林,打住!我和你两可不一样。你也不用说这些好听的,你再和我们套近乎也没用。你是日本人的红人,我们是中国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
“师弟,你不要这样讲…”
许志强再一次打断胡林的话:“胡林,我今天最后和你说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另外,我告诉你,老师已经回家了,你不要再去雨蒙那儿自讨没趣了。如果你还有点人味儿的话,就不要再去惹他老人家生气,肺病需要静养,生不得气,你懂不懂?”
“那,那好吧。”胡林的声音小了许多,“要不,你坐我的车走吧。”
“你听不懂人话吗?胡林!我姓许的没长黄狗子的屁股!真搞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呸!”许志强白了胡林一眼,又唾弃了一口。
几个出来遛弯的病人和陪护他们的家属,看着义正辞严的许志强,暗暗地朝他挑起了大拇指。许志强对这些人笑笑,挥挥手匆匆离去。
-江家。
“老师,我去医院看您。雨蒙说您回来了,您好利索了吗?”许志强把一袋大白梨放到挨窗户的桌子上,继续道,“雨蒙说,梨润肺止咳,您没事就吃一个。”
江天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志强,你事情也多不要总来看我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老师,您这几天生病,有个事情我也没敢问您,怕您生气。”
“什么事情,我还会和你生气?”江天有些不解。
“明天熊天豹姘头何赛花的生意,就要开张了。我也收到了请帖,可是不知道该不该去?”许志强坐到了老师的跟前。
“哦,这件事儿啊。前几天你师妹跟我说了,我不反对你去。你想啊,在平阳城如果把熊天豹得罪了,别说生意没法做,命都可能没了。”江天一想起亲眼目睹了熊天豹的残暴,不寒而栗。
“是啊,那个何赛花为了收礼,十多天前就挨个买卖家发请帖。我师娘和师弟都死在了鬼子汉奸手里,我真不想去捧这个场。老师,我不想做这个买卖了,想去参加抗日队伍。”
“尽说些孩子话!一年前卢云和你一起宣传抗日,结果他因此丧命。你不能再…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你啦。我一天比一天衰老,雨蒙得有人照顾啊。”
“志强啊,我知道你对雨蒙的感情,她心里也有你!只是重孝在身还不能谈及儿女私情。咱们中华有孝顺的传统,《弟子规》上讲,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咱虽不能守孝三年,怎么也得过一年啊。所以,一年后,我就把你和雨蒙的喜事办啦。”
许志强动情道:“老师,那我就听您的。”
“再说,抗日也不一定上战场和鬼子汉奸真刀真枪地干。”江天继续道,“暗中帮帮抗日人士也是很好的选择啊。”
“志强悉听恩师的教诲!”
看着懂事的许志强,江天真想把《橘中秘》之事托付给他,但思来想去后,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