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拍了拍手。“二少夫人,我们走吧!”
我回过神来,慌忙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好,小彩还得劳烦你去落雪居找一下倾城,我告诉她煮汤,却忘了要她煮什么汤。”
小彩咧嘴一笑,点了点头,“那二少夫人要喝什么汤?”
我侧首想了一下,为渠莒煮的那盆鱼汤却毫无征兆的涌进了脑海。“鱼汤……”
“好嘞,那小彩就告退了。”说完,小彩便一溜烟似的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我看着她年少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在她那样的年纪,我还是盘踞在灵引谷的钟吾族少主,可是现在,我的家没了,我的族没了……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要是我没有离开该有多好,或许有关钟吾族的消息就不会随着我的医术不胫而走,或许我也可以和我的族人共患难……
抚了抚微微泛疼的额头,我振作了一下精神便鬼鬼祟祟的在琉璃园的周围搜索起了天牢,然而当天完全的黑了下来的时候我却依旧没能看见半个天牢的影子。有一些挫败,我找了一处假山坐了下来,撑着头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找?卢以言回来找不到我难免起疑,甚至可能还要连累倾城,不找?像今天这样绝佳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错过了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溜出来。
正想着,突然头顶被一个东西砸中,没有多痛,但是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吓得我惊呼出声。
“啊!”
我慌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谨慎的朝周围望着,见没有什么人之后这才注意到脚边一个牛眼大小的松塔。就是这个东西砸的我?我撅着嘴仰起头朝着头顶的树干望去,然而这一望我彻底被吓了个半死。
树上,一个锦衣少年正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半笑不笑的盯着我。
我嚯的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树上的少年说不出话来。怎么,雷坷的人都喜欢爬树么?慕晓是,这死孩子又是!
少年挑了挑眼梢,弯着眉毛笑道:“我看你半天了,你丢了什么东西?”
我心下一惊。半天,这个半天有多久?是在我坐到这里后,还是早到我同小彩一踏进这琉璃园周围的范畴?
心一横,我指着少年的鼻子怒骂道:“死小孩,你是偷窥狂么,既然早都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这样躲在树上趁我不备吓唬我很好玩么?”
少年显然是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愣了一下之后,朗声大笑起来,从树上一跃而下。这时我才发现,所谓的少年,所谓的死小孩其实整整比我高了一头,他凭借着那张嫩的滴的下水来的脸成功的迷惑了我的视线。
“死小孩?”他摸着下巴略略沉思了一下,然后突然把脸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盯着这张突然间放大了的,近在咫尺的脸慌忙的朝后退了几步,一把捂住了衣襟。
“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你不要妄想欺负我,我可是卢以言的未婚妻,他脾气粗暴的很,你要是欺负我他会劈了你的!”
少年扯着嘴角,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很是意味深长的咧了咧嘴,然后摆了摆手靠在了树干上。“我什么时候想要欺负你了,你把衣襟捂得死死地是在提醒我该做些什么吗?”
我一愣,然后猛地撒开了衣襟,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诶,咳咳,果然是年纪大了,总是草木皆兵啊,罪过,罪过……
少年捡起地上一个散落的松塔把玩着,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我。“你还没说你在找什么,这里是大夫人的琉璃园,不可以乱闯的,惹恼了君上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心虚的用脚蹭了蹭脚下的积雪。“我来给阿音送东西,但是一不小心把东西给弄丢了……”
“什么东西?”
“小皮尺!”
唯恐少年不信,我努力的瞪大了双眼用力的盯着他,少年打量了我一下,“噗”的笑了起来。
“再瞪眼睛就掉出来了。”他把手里的松塔高高抛起,在它下落的时候食指微弹便将松塔打入了结了冰的小池塘里,在冰上面留下了一个边缘整齐的洞。“阿音才不会在乎这些,你快回去吧,被人逮到就不好了,更何况……”
我困惑不解的盯着他:“更何况什么?”
少年抬眼弯着眉毛甜甜一笑,身影一闪便没了踪影。只是空气中还残存着他尚未消散的声音:“更何况你夫君性子爆的很,若是寻不到你小心今晚被他拆吃入腹……”
我的脸瞬间便烧了个通红,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松塔朝着对面的树干砸了过去。但是人一旦衰起来真的是诸事不顺,那枚弹性极好的松塔在和树干接触了一下之后便又挥舞着可爱的小翅膀朝我的面门飞奔而来。躲闪不及,我的额头上被生生砸出了个印子。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回落雪居,一路顺畅,只是在落雪居的门口老远便看见了倾城提着灯笼焦急的身影,她瞧见我后便急走了两步朝我走来,我瞧着她开开合合的唇瓣终于在她靠近后才听清楚:“二爷来了,他很生气。”
我正想琢磨一下这个很生气究竟是气到了什么程度,一抬头却瞧见卢以言已经是黑着一张脸堵在了我的面前。
倾城垂着头很是识相的的提着灯笼回了下房,我心虚的瞥了一眼卢以言然后便热络的挽起他的手臂朝院子里走去。
“我知道你着急了,对不起,我……啊!卢以言你干什么?”
在我挽上卢以言手臂的一瞬间,卢以言突然弯□子一把将我扛到了肩上,轻功施展便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