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影要的绿豆棒冰还没吃,钱与舟拿过来,给庄定湉降温。
化妆师也赶忙拿出自己的小风扇,举起来,给他吹风。
“这天太闷了。”张君影看了看天,说。
歇了十几分钟,庄定湉才看起来好了一点。
张君影拿回自己的绿豆棒冰,在庄定湉眼前晃了晃,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庄定湉呼出一口气,说:“头疼得很,可能颈椎老毛病又犯了。”
钱与舟很担心地凑上来:“那怎么办?”
“简单点就是去睡一觉。”庄定湉表情有些抱歉。
“张老师,那今天就这样吧,真的麻烦你。”钱与舟看张君影,“我带湉哥回家休息。”
张君影点点头:“今天拍的照片也够多了,我先把那张结婚登记照修好给你们,剩下的照片你俩一起慢慢挑。”
“小夏你去把车开过来吧。”张君影又说。
钱与舟站起来,走到庄定湉面前蹲下来:“来,湉哥,我背你。”
庄定湉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还能走的。”
钱与舟转脸看他,眼角往下垂,语气发硬:“上来,别逞强。”
庄定湉不再推托,他有些费力地起身,然后弯下腰,趴在钱与舟的背上。
钱与舟力气大,背人也稳当,他把庄定湉往身上送了送,跟着张君影和化妆师往外走。
庄定湉头疼得厉害,像是有根筋吊在那里,扯着。
太阳烘着他的脊背,庄定湉觉得背后是烫的,但手脚都发冷。
他有些难受地闭起眼睛。
“湉哥,很快回家了。”钱与舟有些不放心地转头看他,声音很温柔。
庄定湉很轻地“嗯”了一声,他有些眷念地贴着钱与舟的脊背。
庄定湉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头疼是老毛病了,之前每一次犯,他都是自己熬过来的,他以为他已经习以为常,怎么偏偏今天矫情起来?
出去的路有些长,钱与舟稳步走着,背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只有庄定湉的发梢时不时擦过他的侧颈。
坐到车里,张君影直接让小夏先把他们送回
庄定湉闭着眼睛,表情很难受。他陷入一种奇怪的睡眠之中,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混沌。
他能感受到车子的移动,过了很久,车门被打开,他被人托起来,再一次,趴在一个温暖的脊背上。
庄定湉想起小时候的动物园,黎波背着他,他趴在父亲的肩头上,小声地问:“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呀?”
黎波没有马上回答,他犹豫了一阵,才说:“爸爸和妈妈对一件事的看法不同,才吵了两句,不是什么大事。”
那时候他太小了,父母吵架是大事,他懵懵懂懂地说:“爸爸,我会听话的,你们不要吵架,我很乖。”
黎波表情变得有些忧愁,他把庄定湉往背上送了送,轻声说:“和湉湉没有关系,是爸爸的问题。”
庄定湉很费劲地想睁开眼,他的头痛似乎有所缓解,背着他的人在上楼梯,脚步声很重。
这是第二次有人背他,庄定湉可以闻到钱与舟身上被阳光煨过的气味,很温暖。
这种感觉就像陷入一床蓬松柔软的被子,可以带来一夜安眠。
或许是身体难受会让人变得脆弱,庄定湉在这一刻居然有了想要依赖他的念头。
钱与舟温柔,体贴,长相帅气,无论是做恋人还是做伴侣都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哪怕钱与舟的好是因为另一人才给自己的,又有什么所谓?
庄定湉清楚当时说要结婚只是一时冲动,他根本没想过钱与舟会点头同意,糊里糊涂到了今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庄定湉却越来越觉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