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我只是想说,如果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你会怎么想呢?”
锦安然愣住了。
但是她消化地很快。
“我早就怀疑过了,七月份在锦长街?我总是会觉得有人偷偷看我,原来是你!”
锦安然显得有些得意。
苏以冬摇摇头,也许是锦安然自作聪明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放松,于是悄悄地袒露了一些:“你没想过,也许在更早一点呢?也许在锦长街我们相遇之前?也许在我的手被烧毁之前?”
尾调渐渐模糊,苏以冬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占据了咽喉,难以发出声音。
“再也许……十年前?”
最后一句话被锦安然手机传来的铃声完全地覆盖住了,什么也没有听到。
静谧暧昧的氛围被打破了,锦安然收了收神,走到矮几旁拿手机。
来电是一个格式特殊的号码。拨通后,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政务人员,语气非常格式化和严肃。
“您好,请问是锦安然女士吗?”
锦安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
“这里是锡州市三区监狱,犯人锦天雄最近在监狱内的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鉴于他十年里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探监记录,我们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和他说说话,疏导一下他。”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锦安然感觉自己记忆深处某团看不清的黑暗渐渐开始蔓延。
锦天雄。
他的父亲,那个失手杀害了唐素馨的疯子,那个亲手毁了自己家庭的人。
她的声音于震惊与不安之中颤颤巍巍。
“好的,我……我会抽时间去一趟的,感谢您告诉我。”
第66章欺骗
三区监狱位于锡州市的郊区,大门外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车道,道上种满了银杏树,一到秋天,那路上就会铺满金灿灿的银杏叶,似一条璀璨的绒毯,呈现出衣一幅只有在霜降前后才能看到的萧瑟盛景。
银色的保时捷驶过道路,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掺杂着树叶被碾碎的声音,锦安然从出门就开始发呆,一直看着前方不断变化的陌生道路。
她没有想到,自己和锦天雄的关系,会通过这样特殊的一通电话,重新连线。
上一次见锦天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锦安然早就记不清了,只知道民警来家里把锦天雄带走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就连锦天雄定罪的审判开庭她都没有去,因为她当时正在唐素馨的死亡证明上签自己的名字。
她心里甚至对这个人的社会与家庭定位也有些模糊。
一路上发着呆的锦安然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回忆有关锦天雄的一切,哪怕一点点记忆,也许都可以成为她见到锦天雄不尴尬的基础。
可是很可惜,她什么记不清了。
其实在那场梦魇降临之前,锦天雄在她的生活中已经算是个局外人了,早出晚归忙于工作,对家里的一切不管不顾,对她也是漠不关心,除了偶尔装模作样看一看自己还不错的成绩单外之外,基本上没有和锦安然讲过一句话。
那场梦魇开始之后,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只有滴着血的碎酒瓶子,还有眼睛里让她害怕一辈子的绝望。
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苏以冬对她说:“我一会回头去拿平板,如果你出来的早,就稍等我一下。”
锦安然将倚靠在坐垫上的身子挺直,将身上那件外套轻轻扯下来,还给了苏以冬。
自从入了秋之后,苏以冬每次出门都会把自己的外套套给她,说天气冷了,要记得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