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拿出一瓶玻璃瓶,是某种白酒,又从一旁取出几个小盅,随性地问到:“今天男的那么开心,有没有人能陪我喝一点的?”
奶奶见他拿出白酒,一巴掌打在她手上:“这除了你都是女的,咋能让人家小姑娘喝酒。”
想想也对,爷爷正想收回酒盅,苏以冬拦了下来:“我在外总是会有应酬,稍微有点酒量,我陪爷爷喝一点吧。”
“好!”爷爷喜上眉梢,似乎对她更喜欢了,“那我就给你倒一点品品,哎呀这个白酒啊,可比你们城里那些洋酒劲大多了。”
说着,倒了满满一酒盅,递给了苏以冬。
锦安然掐了一下苏以冬的大腿肉,眼神示意她不要为了讨好爷爷要那么拼命,苏以冬却也只是回了她一个“放心吧”的微笑,转过头说道:“爷爷,祝您身体健康。”
说罢,双手捏着酒盅,一饮而尽。
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辛辣灼热,比她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强劲,那股感觉直直地从喉咙烧到胃里,几乎只用了几秒钟。
她绷着脸,尽力保持着平和,却没有办法阻止几滴泪水从眼角溢出。
呼吸都带着热风的痛感。
奶奶看到了苏以冬的难受样,心里直怪这孩子死憋着要憋出病来,于是又拍了一下爷爷的手:“给人家小姑娘倒这么满干什么,要和你自己喝去!”
转头又夹了点蔬菜,起身要送到苏以冬碗里:“小苏,你别那么撑着,吃点菜压一压,别伤了身体。”
“没事……我……”
苏以冬这边还在大喘气,突然却听到了筷子掉落的声音。
夹的菜散落一桌,油渍溅得乱飞,锦安然的视线被噪音吸引,视线望去,却发现奶奶的手颤抖地指着苏以冬左手上的那枚锁结戒指。
一瞬间,锦安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的胸口碎裂开来。
她之前在厨房被奶奶发现了这个戒指,现在又在苏以冬的手上发现了同样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锁结戒指奶奶也会做,奶奶最清楚其中蕴含的意义。
“安然……你……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以冬没有慌张失措,站起身,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开口道:“抱歉给爷爷奶奶带来困扰了,这次来不仅是为了陪安然回家,也是为了告诉二位我的身份,我是锦安然的女朋友,我叫苏以冬。”
本来热闹的饭局因为一个小小的锁结戒指被搞得鸦雀无声,奶奶狠狠地盯着苏以冬,手捂着心脏,沉沉地倒了下去。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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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似乎因为压力太大,昏了过去,但是片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爷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在一旁照顾着奶奶,挥挥手让她们俩先出去。
两个人无奈,只得迎着黯淡的夜色,走出大门。
房子与房子之间都有路,两个人走漫无目的地走过了一条又一条,最终在一个池塘边上停了下来。
锦安然捡起一颗石头,像是后悔又像是不甘,砸到池塘里,将里面的月牙的倒影砸了个稀巴烂。
“对不起安然……我有点激动,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锦安然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怪你,奶奶在厨房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的戒指,我忘记提醒你要摘下来了,只能怪我准备工作做的不好。”
可是就算做好了准备工作,她也没有勇气去告诉两位老人她们的关系。
这本来就是乱套的,不被认可的。
女人怎么可以爱上女人呢?
酒精开始在血液里挥发,苏以冬只觉得自己身体渐渐变热,乡下已经有人家在放烟花,绚烂的火光在空中绽开,流光溢彩照亮照片也空,锦安然也看到了苏以冬那红彤彤的脸。
她站起身,踮起脚尖,在苏以冬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感受到了酒精的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