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情的火迅速用自己高傲的身份和开朗的性格感染完周边的其他人,再去触碰凛冽的冰,却差点被冰熄灭。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这是锦安然对她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景溪月为了示意友好而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整个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同宿舍的几个人见状连忙开始破冰,拥着景溪月,将她带出宿舍。
景溪月被拥簇着离开宿舍的那一刻,回眸看了一眼锦安然。
清冽与稚气相存在一张脸上,矛盾却又新奇,勾起了她心底的好奇心与胜负欲。
当晚,两个人都没有睡着,火焰在思考如何将冰块融化,冰块却在研究着课表。
景溪月因为高调地展露身份,身边总会有一大群拥趸,她一开始想用这样的反差刺激锦安然,故意气她,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少“朋友”。
但是锦安然从来没有正脸看她,她总是独来独往。
两人第二次交谈,是在霜降。
锡州大降温,天黑的快,夜晚的操场上总会汇聚更多的人。
锦安然喜欢坐在观众席,借着操场高亮的场地灯画着素描。
景溪月喜欢成群结队,绕着操场散步。
霜降那天,景溪月鬼使神差地向观众席偏过头,看到了那张凛冽又稚气的脸。
她撇下同行的人,三步做两步跑上观众席,快走近时她放缓了脚步,调整了呼吸。
“你……你好。”景溪月走近,战战兢兢地说。
操场上放着流行音乐,很吵闹,但是锦安然听地很清楚。
她将绘画用的平板覆放在双膝上,转过头说:“你好。”
两个人在同一个宿舍住了几个月,这居然是第二次对话。景溪月品尝到了意料之外的欣喜,心疯狂地跳动。
像是怕她突然逃走,赶忙跑到锦安然旁边,拍了拍观众席上的灰尘,坐在了她的身旁。
换季的冷风有些刺骨,两人相依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好长好长,喧闹嬉戏的声音占领了操场的每一处角落,可是却无法打破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你不闷吗?”
谁也没有看谁,两个人一起俯瞰操场时,景溪月问了一嘴。
“就这么坐着看着画着,你不闷吗?”怕锦安然误会,她又自顾自地解释。
“我喜欢观察,只有观察好了,才能够更好的画出来。”
“我可以看一看你的画么?”
锦安然微微愣了一下,睨了景溪月一眼,缓缓说道:“可以。”
说着,她将平板抬起,翻了个面。
以主席台为中心,向外延伸的整个操场,从入口,到田径区,再到角落里的那棵沉睡的梧桐;从零零散散的运动者,到成群结队的伙伴,再到聚成圈歌唱的社团,尽收她的笔下,成为了一副众生相。
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很完美了。
景溪月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小洋裙贴着锦安然。
她痴痴地观赏着锦安然的绘制,像是美术亦又像设计,在基本功扎实又颇具洞察力的天赋下,着实让她有些惊叹。
突然间,一阵强风刺破空气的声音猛地冲进鼓膜,二人来不及反应,转过头发现是一个足球。
不知是哪位的高射炮,一脚踢上了观众席。
在空中高速回旋冲击向锦安然时,她下意识拿平板挡住。
思维的激化无法约束住肢体的条件反射,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平板的屏幕破开,散射出细小的玻璃碴。
玻璃碴像是刮到她的心脏,一阵绞痛
球落到地上,缓缓贴到她脚边,黑色的皮鞋粘上了一丝灰尘。平板的外屏完全碎裂开,从自己的手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