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那两名重伤军雌是巡逻小队带回来的,但巡逻小队事先没发现任何信号枪的示警,甚至没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那些军雌就好像突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的失踪,重伤的重伤……”
匪夷所思。
叮——
三楼到了。
电梯门一开,白翰野便皱起了眉头。
这是……
洛克菲里跟着盖尔匆匆向电梯外走,眉目间都是沉思跟疑惑:“那两个重伤军雌醒了么?”
盖尔站在急救区门口叹了口气:“醒了,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很难沟通……他们说维修队的覆灭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们甚至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们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眼睛。”
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急救区的大门一打开,惨烈的哀嚎便如同巨浪一般铺天盖地、直奔门口,硬生生的灌进白翰野跟洛克菲里的耳朵里。
此时的急救区里堆满了医务虫,下等星军部总共只有十几名军医,再加上十几名护士虫,将近三十名医务虫密密麻麻的都挤在这里。
两名满身是血的军雌,正在一群军医虫跟护士虫的压制下疯狂挣扎,那激烈的动作几乎是每一下都带着绝境求生的狠意。
其中一只军雌几乎是哀求着大喊:“拜托了,请多给我注射三支止痛剂吧!不!一支!一支也行!求求您了!”
他身边的军医虫惊慌失措:“我……不是我不想给你打,你只是一只A级雌虫,在不间隔三十分钟的情况下我不能继续给您注射止痛剂,您再等等吧,等三十分钟一到,我就立刻给你注射,只要再等……”
“啊啊啊啊——!”哀求中的军雌痛呼不止,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汩汩而出的鲜血浸染的满床都是。
洛克菲里面色震惊:“这是怎么回事!A级军雌不是能一次性注射十支止痛剂吗?他怎么会痛成这样?”
涕泗横流的军医虫正按着这名军雌的胳膊,他近乎崩溃的大喊:“将军,我已经注射了十支了,而且是在符合规范程序的情况下每隔三十分钟注射十支!我加起来已经给他注射了二十支了!现在才凌晨五点!二十四小时之内是不能注射超过三十支的啊将军!”
注射了二十支止痛剂的军雌仍然痛得打滚,另外一只军雌则早已痛成了浑浑噩噩不醒虫事的阶段。
这只浑噩的军雌一脸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任凭浑身伤口崩裂也毫无反应。
他面色灰败如即将干枯的蜡烛,只是不停地低语着:“真神降临……真神降临……这世界上没有虫神……没有虫神……只有真神……到处都是真神的眼睛,是祂……祂在看着我们,在看着我们……”
洛克菲里听得后背发麻,他一个箭步冲到浑噩军雌身边握住他的手:“鲁伯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真神?什么眼睛?你还记得什么?”
浑浑噩噩的鲁伯特突然崩溃大哭。
他反握住洛克菲里的手拼命呼喊:“将军!我看到了!祂的力量并非虫族可以抵挡!虫族是奴隶!是食物!是啊啊啊啊啊——!”
鲁伯特青筋暴起的手背皮肤突然爆开,一条皲裂的伤口呲出鲜血蜿蜒向下,溅到了洛克菲里的侧脸跟手背上。
这名军雌再一次进入混沌状态,只是不停的重复着“祂在看着我们……”
一名军雌在痛呼,另一名军雌在胡言乱语,满屋的军医有的在大喊“按住他!”、有的在低声啜泣、有的在疯狂剪纱布,外面的守卫不忍细看,路过的军雌忍不住停下脚步又满脸苍白地离开。
几乎所有虫都在心里猜测,这两名军雌应该活不到太阳升起的时间……
今天……必然是他们的死期。
而站在门口的白翰野却是愣在当场。
他面色平静甚至是有些茫然,煞气……好浓郁的煞气。
刚才他跟着盖尔一路走来,发现医疗区的走廊里几乎都是煞气的残余。
这些残余几个小时后便会消散,不会对过往生灵造成太大的影响,却是煞气曾在此地出现过的实打实证据。
而这些残余煞气的来源……
白翰野蹙起眉心扫过急救区,那两只症状奇怪的军雌……浑身上下已然已经被煞气给浸满了。
灰黑色的煞气正在竭尽所能的伸展着,希望能逃脱这两只军雌身体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