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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跟小祖宗睡在同一张床上，小心翼翼起身，给他捏好被子，下地穿鞋，轻声出门。

出门前他看了眼时间，此时正好十一点半，蒙古包里的灯都暗了，周围一片寂静。

好在草原的月亮很大，像个朦胧的小灯泡照亮了路，但这片光稍微隔着点距离就看不清东西。脚下草地被清辉的月光洒了一地，迎着风好似海浪一波推着一波，柔顺又漂亮。

余清越舒展双臂，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双手插进衣兜，开始在附近漫步。

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很放松。

余清越开始往外走，直到看到稍远一点的蒙古包透着一点光，他才想起这里是顾蜜住的地方。

这么晚还没睡？

也只是想了一下，他也没打算打扰人家，路过继续往前走，突然，帐篷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灯光照射的影子走来走去，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下余清越没忍住，透着窗口往里看了一眼，一位身穿白色长裙披散长发的女人拿着一个篮子念念叨叨，隐约听到什么“快回来”，“我找到他们了”，“放心，这事交给我”，“鲨了都行”，“保佑保佑我”，“小鬼”……

他突然想起小祖宗说的那句“她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余清越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尤其是女人侧身惨白的脸上鲜血般的嘴唇微微一勾，衬得她整个人就像个午夜时分出来索命的女鬼。

“还有那个余清越，你放心，我一定……”

余清越清楚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腿打抖下意识后退就跑，突然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啊！”余清越忍不住尖叫一声。

下一秒，他被捂住嘴，瘫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一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他嘴唇，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尖缓缓流直脖颈，声音低哑温和:“别怕，是我。”

第80章

“程…程敬远？”余清越紧张的心忽然放松，身体不由自主还在抖。

程敬远像给小猫顺毛一样轻轻抚摸他后背，轻声说:“没事，我在。”

余清越胆小又好奇在往里瞥一眼，刚好遇到惊觉动静的女人往外看，她一转头便笑，这回余清越看清她的脸，是顾蜜。

与初见面对方亲和的笑容相比，这次令人毛骨悚然，余清越顾不得和程敬远的关系，就差腿没圈住对方了，死死抓紧他的衣服。

顾蜜每走一步，他后退一步，带着程敬远一起。

程敬远不动声色扶着他的腰看向女人。

顾蜜笑着问:“清越，刚才是你在叫吗？发生了什么。”

余清越吞了吞口水，紧张摇头。

“没什么，刚刚是我不小心吓到他了。”程敬远开口说，“倒是顾老师，这么晚还没睡？”

“我想起一位朋友，没睡着。”女人再说朋友的时候，情绪低落，头颅低垂，过了几秒才抬头看程敬远。

余清越听着两人一言一语对话，终于有了真实感，他鼓起勇气问:“顾蜜姐，你刚才……”

近距离看到女人憔悴的面容，后面话突然问不下去，他转口说:“感觉你很疲惫，早点休息吧。”

“嗯，你们也是。”

目送两人并肩离去，顾蜜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开从落在余清越肩膀上的大手，并且缓缓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回房躺在床上满意咧嘴笑，边笑边掏出手机捣鼓什么，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那边路上余清越给程敬远讲刚看到的事，程敬远听得很认真，建议道:“你家小祖宗不是专业的吗？可以问问他。”

“嗯，我明天会问的。”

说完这句两人突然就沉默了，还是快到两人住的地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程敬远沉稳开口，眼底透着一如既往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