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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2页）

&esp;&esp;朱明炽纹丝不动地坐在内室外的太师椅上，他怕自己在里面，反倒是影响了太医医治。直到许太医从里面走出来，朱明炽立刻抬头看向他，那眼神竟让老太医都抖了一下，他酝酿了一下，拱手道：“拼尽微臣与太医院的医术，总算是保住了赵大人的胎，母子无虞，陛下尽可安心了！”

&esp;&esp;他这话说完，很明显地感觉陛下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她没事就好！”但随后陛下又眉头微皱：“那她的手呢？”

&esp;&esp;赵长宁右手的伤势甚重，箭穿透手背，许太医叹了口气：“大人的手日后会不会受影响，微臣不敢保证。只能等大人好了看看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多半是不妙的。”

&esp;&esp;朱明炽又沉默很久，才说：“朕知道了。”

&esp;&esp;他挥了挥手，让许太医退下去开药。

&esp;&esp;“陛下，”门外有人说，“有谋逆之意的大臣，已尽数控制在皇极殿中，乱臣贼子已经收押牢狱。您看……”

&esp;&esp;“退下。”朱明炽道，“谁再过来打扰朕，杖责！”

&esp;&esp;外面没人敢再说话。

&esp;&esp;他走进内室，让两个伺候的宫女也退下了，他在龙榻旁边坐下来。长宁还躺在龙榻上，因为失血嘴唇苍白。头发散开，手上缠着纱布。

&esp;&esp;为什么还没有醒呢？是不是因为不想见他？

&esp;&esp;朱明炽坐在床沿，把她受伤的那只手捧在掌心里，她的手这么小，他捧着还绰绰有余呢。他静静地看着，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原来……那些不是她在演戏，她是一直真的想帮他的，而且一直都在慢慢的，喜欢上他。

&esp;&esp;其实他要的真的不多，只需要她有一点喜欢他，就够了。

&esp;&esp;他半跪下来，缓缓地沙哑地说：“朕最生气的时候，想过折了你的翅膀，将你囚禁深宫。朕心里的暴戾，甚至到现在都还有。朕已经打算好了，你跟朱明熙一起谋反，朕将他千刀万剐，将你囚禁起来。所以朕……毫不犹豫地射穿了你的手。“

&esp;&esp;朕最后决定，折去你的羽翼。

&esp;&esp;但原来，你不是来篡位的，你是来保护朕的。

&esp;&esp;朕愧疚难安，朕怕，怕这一箭，射穿了你对朕好不容易有的那一点爱意。

&esp;&esp;朕，自此后尽属于你。

&esp;&esp;朱明炽没有看到，长宁的眼睫微微地动了动。

&esp;&esp;他继续说：“朕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中宫无皇后，那因为你与朕，早就在那一夜成亲了。”他笑了一笑，“蜡烛的颜色，若没有朕的命令，宫人怎么敢说换就换。当真是朕说什么，你就信了。你就是朕唯一的皇后。”

&esp;&esp;他无比珍惜地轻吻她的手，轻声说：“朕已经知道错了，朕不该怀疑你，不该伤你。你能不能……”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能不能继续爱朕？”

&esp;&esp;那个吻，轻得怕弄疼了她，又重得像是承诺。

&esp;&esp;已经醒来的长宁，听完了他的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有说过……我以前爱你吗？”

&esp;&esp;从隔扇里，争先恐后涌入的团团阳光中，这个人抬起头，他的笑容既复杂又坚毅。衮冕龙袍，高大的身体半跪着。耀眼得要发光了。

&esp;&esp;“你都听到了？”他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esp;&esp;长宁看到阳光镶嵌在他的身上，好像她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在一个梦境里，一个登高的梦境里。金光笼罩他的全身，一如现在。

&esp;&esp;“如果……我觉得我不是很同意，你会怎么样？”她淡淡地问。

&esp;&esp;朱明炽就道：“我会等到你同意为止，但你不能离开朕。”

&esp;&esp;她的手按在腹部，想起刚才害怕失去的恐惧，微微凝神：“它……”

&esp;&esp;“它没有事。”朱明炽上了龙榻，将她搂在怀里。

&esp;&esp;他的胸膛太热，驱散了早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