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郁捏着指根,他慢慢拉拽了一下肩膀处堆叠的布料,眼见白皙的肩膀就要彻底暴露出来,江让总算是忍耐不住了,青年靠得他近极了,垂着头、看不出情绪地为男人整理衣衫。
他做的太细
致了,简直像是难掩嫉妒,不愿让任何人看见男主人的艳美风姿。
有那么一瞬间,戚郁甚至能够从对方的动作中感受到一种极端舒畅的感觉。
男人像是一个拼命证明自己获得大奖的赌徒,青年的态度比起先前的无动于衷,简直称得上开了窍。
戚郁不介意江让的占有欲。
甚至,他恨不得对方更极端一些,哪怕被切割开也好,只要他的每一块都属于他,那么他都是甘之如饴的。
两人这般情态,从外人眼中看过去,倒真像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夫妻。
穿着灰色格纹西装、身材高挑的男人忽地顿在玻璃橱窗外。
男人五官轮廓深刻,额上的发被稍稍往后梳起,只余下零星发丝垂在眼角边际,显得年轻、斯文、矜贵。
他的眼神越过重重叠叠、迷障般的色彩,轻而浅地落在店内那对恩爱佳侣的身上。
他们看上去实在幸福极了,像是美好的故事早已走到尾声,店内浅橘色的灯光柔美地打在beta俊朗的面容上,眉目处每一寸分割出的阴影,好似都溢满了青年对眼前爱人的珍视、爱护。
男人慢慢收拢掌心,指骨处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出生生的死白。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眼见男人顿在原地,小心翼翼问道:“陈总??()_[(mhxqiu.com)]??来?笔?╬趣阁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mhxqiu)?(com)”
陈景旭眼眸淡淡的抬着,语气自然道:“你先去视察,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用等我。”
助理赶忙点头,远远离开了。
男人推开了玻璃门,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沉闷的声响。
江让正收回为男主人理好衣襟的手指,闻声抬头,一眼便撞入迎风而来的男人淤泥般深黏的眸底。
青年有一瞬的失神、愣仲,随之而动的是濡湿、莹亮的湿润嘴唇,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眼前男人的陌生、沉稳而变得不自信起来,于是他选择恍惚地吞咽那象征着亲密的字眼。
最后,慢慢地露出一个客气而疏远的微笑来。
beta颔首,轻声道:“陈先生。”
他说得多么平稳,仿佛浑不在意从前的时光,可那双眼却始终盯着alpha的一举一动,像是试图从眼前男人的皮囊中找出那只热烈、胆大,只懂得向他讨欢的小狗。
可江让终究是会失望的,眼前的男人斯文而优雅,他的皮肤光洁如新、目光凌厉、姿态从容,面对青年的客气同样表现得沉静而陌生。
像是全然忘却了两人一切的回忆。
江让心口莫名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一双素白的手腕便从侧方缠上了他的胳膊,它像凌空中挥出的锁链,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住beta的嘴唇、脖颈、眼球、身体,用近乎窒息的方式宣示着主权。
“陈总,还真是许久不见了。”
男人慢慢撕裂唇边的笑意,那笑冷而淡,如深潭的湖水,戚郁轻扣住beta的手指,慢条斯理道:“听说你大哥可是被你整得很惨啊,议会席位、股票、期权、股份、分公司都一一进了你的口袋,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忍得下心呢?”
这一番连讽带刺的话下来,陈景旭的脸色却分毫未变,男人沉静而冷淡,墨绿的眸轻轻扫过江让,半晌才温声道:“戚总的话说的有些偏颇了,大哥他自己经营不慎,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如果不是我兜底,这陈家的东西,可就被旁的虎狼给吞了。”
戚郁并没有被这番话激怒,他只是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手掌轻轻扶了扶弧度不
显的肚子,像是一位温和的、已嫁娶新人的omgea夫人。
他慢条斯理道:“现在这些事,我也力不从心了,不瞒你说,我和江让刚要上孩子,陈总刚全面接手陈家,戚、陈两家的合作,可就劳烦你费心了。”
陈景旭一瞬间只觉脑中猛地一白,很快,夙夜不眠、旧伤未愈的某些伤口仿佛骤然发了炎症,它们鼓胀、像是生了锈的刀子捅。进了肉里,因着脏污与菌群,它迅速溃烂、发臭地黏在那斯文贵气的西装外套下。
他还像个人,是因为那西装掩盖了脓水,将他生生塑造成了一位矜贵的上等贵族。
断断续续的回忆如压抑不住的潮汐一般袭来。
陈景旭不得不承认,他从一开始就被青年吸引住了。
只是他的傲慢、自私、虚伪毁了一切。
所以,他遭到了报应——在一场陈家内部的权利斗争中,他被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暗算着进了一家精神病院。
一个人正常人该如何挨过那些近乎病态扭曲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