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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饭局终于散场，贺时允喝得不多，但脑子也晕乎乎的。

“送你？”本宁拿出车钥匙。

“你要酒驾？”

本宁一时无语，“叫了代驾。”

和膳离贺时允家不近，有一段车程，贺时允全身骨头都被酒精泡软了，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可能有点危险，没多犹豫就上了本宁的车。

贺时允软绵绵地靠在车窗上，意识清醒但就是犯懒，目光瞥过树下的那个背影，一闪即逝。

贺时允突然被定住了，那个背影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听到本宁对他买车的提议，才怔怔开口：“不经常出门，用不到。”

“那你经常出门不就行了。”

“……”贺时允揉了揉耳垂，“不要。”

本宁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贺时允懒懒地笑了笑，望着窗外。

下车后，贺时允有气无力地挥手：“谢了。”

走出电梯，贺时允下意识往1101看了一眼，然后不听使唤地走到了门口，盯着那张金字福，三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迅速转过身回了家。

客厅的灯全部亮起，贺时允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黑雾重重，一片亮光打下，贺时允猛地睁开眼睛。

他记起在哪见过那个背影了。

在文池与家的路灯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打开，边准从里面走出来，转身走到1102门口，盯着头顶的监控看了半晌，想按门铃的手抖了又抖，最后还是把手插回兜里，背着书包回了1101

第14章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边准从来不上，因为他要赶回去找贺时允。

贺时允现在对他没有刚开始时那么戒备，甚至会默许他那些看似合理实则荒诞的要求，比如每次在他喝完酒后都“适时”地敲开家门递过去一杯牛奶。

贺时允虽然不理解，但也能乖乖接下喝掉。

至于边准为什么每次都能出现得这么巧合——

边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右上角的软件，一条音轨样的直线出现在手机界面，他戴上耳机，点击播放键，过了很久耳边都没有一点声音。

他退回实时界面，打开了历史记录。

——这是监听器。

是边准第一次去贺时允家放的，在鱼缸下面，很隐蔽的地方，这么久过去了，贺时允一点没发现。

监听器里听不到贺时允的声音是常态，尽管贺时允不常说话，但就算是那边模糊的走路声，投影里的电影台词，对于边准来说都是渴望的。

边准往前调了一个小时，刚好到齐玄安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铃声响了很多秒，但没人接，边准想贺时允应该是睡着了。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依旧戴着耳机，神色自若地进了教室，同学差不多全都跑去操场了。

除了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