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这样,”另一个女仆回想起少爷围着宋少爷转的模样,“肯定是做了什么让宋公子不高兴的事。”否则,那位优雅的宋公子怎会动手打少爷?这位女仆显然是宋公子的粉丝,中毒颇深。
“作为下人,怎能随意议论主人?做好自己的事。”管家大人再次推了推眼镜,语气淡然,“不过是少爷被宋少爷打了,你们何必如此喧哗。”
众人一时语塞,其实管家你才是最大的真相帝与八卦王吧。
只剩下兰花丛中的花匠一人风中凌乱,他们口中的少爷,是那个前几天他见到的优雅高贵之人吗?如果是,那样一个高贵的人怎会挨打?如果不是,那这个宅子里还有谁被称为少爷?这里真的不是沈家二公子的别墅,而是外星人的居所吗?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宋时遇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一脚踹倒在地,还狠狠踩了两脚的人,扶着酸痛的腰,怒斥道:“沈慕尘,你这个混蛋!”回想起昨晚这个家伙毫无节制的行为,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优雅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门口,“你可以把自己卷成一团,然后消失在我面前。”
最后,沈慕尘身着他那略显褶皱的睡袍,怀里搂着一个柔软的枕头,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响动,孤零零地站在了门外。他心中暗自感慨,时遇无论何时都保持着那份独有的优雅,就连说出“离开”这样的字眼,都显得那么文明而有分寸。
然而,他并不知晓,屋内的某人正用尽世间所有能被屏蔽的词汇,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只差没有把沈慕尘的祖宗十八代都牵扯进来。
路过的女仆们纷纷装作未见自家少爷的狼狈模样,面带微笑,轻轻颔首致意:“少爷,您好。”
随着一声声问候,站在房门外的沈慕尘心中生出一丝疑惑,难道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今天走廊上似乎特别热闹,仿佛整座别墅的仆人都轮流经过了一遍。不,还差一个新来的花匠没有路过,他注意到管家正再次从自己面前经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少爷,您该换衣服了。”管家以他那充满智慧的眼神暗示着,实在不愿看到自家聪明的少爷此刻这副呆滞的模样。虽说看戏也颇有趣味,但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怎能取笑主人呢?再说,笑话也已经看够了。
换好衣物后,沈慕尘带领着别墅里的仆人们前往宋时遇的住处,将他的物品悉数搬回。回到别墅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他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一旁的女佣,询问道:“宋少爷起床了吗?”
女佣点了点头,回答道:“宋少爷正在饭厅里用餐。”
听到这个消息,沈慕尘原本准备上楼的脚步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朝饭厅走去。他已经做好了挨骂或挨打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爱人总是最重要的,让他出出气也没什么大不了。
长长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安静,宋时遇优雅地切割着牛排,旁边摆放着一杯红酒。餐桌旁站着两名女仆,并没有出现那种圣母主角认为仆人也是人,应该坐在一起吃饭的情况。
见到沈慕尘走进来,宋时遇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端起旁边的红酒轻啜一口,并未言语。倒是旁边的女仆急忙上前询问沈慕尘想要用些什么。
沈慕尘目光落在宋时遇盘子里的那块牛排上,好奇地问道:“时遇,怎么没见你拿中餐?”宋时遇轻轻用刀具切割着牛排,语气淡然:“我现在想用用刀子,不可以吗?”说着,他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贯优雅的他竟让刀叉与牛排的接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沈慕尘感到一阵微妙的不安,干笑着拉开宋时遇身旁的椅子坐下,“那,给我来一份和你一样的吧。”
女仆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只让厨师准备了一份牛排,”宋时遇用叉子挑起一块牛排,斜睨着沈慕尘,“你可以选择苹果粥、玉米粥或者红豆粥,想吃粥还是粥呢?”
沈慕尘嘴角微抽,说到底都是粥,回想起自己在医院喝粥的那些日子,脸色不禁有些发青。
“去给你们家少爷端碗玉米粥来吧,”宋时遇微笑着对愣在那里的女仆说,“不用特意让厨师赶做牛排了,你们家少爷不挑剔,玉米粥就好。”
女仆在这温柔的笑容中有些恍惚,向厨房走去。直到接过厨师递来的玉米粥,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家少爷最讨厌的就是玉米粥。她心中暗自腹诽,看来少爷是做了什么惹宋少爷不高兴的事了。
沈慕尘无奈地喝着自己最讨厌的玉米粥,周围人的目光中满是同情,实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自己的爱人别再生气了。
宋时遇看着身边的人虽然满脸厌恶,却还是坚持喝完了整碗粥,他切割牛排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起来。“刚才李导打电话到家里,我接了,他说今天下午三点半,《恒久》要在本市召开杀青记者招待会,所有主演都得到场。”
沈慕尘察觉到宋时遇的神色有所缓和,立刻点头应允:“下午我陪你一起去。”他全然忘却了自己下午繁忙的行程,对于一个天王级别的明星而言,缺席一场电影杀青的记者招待会并不算什么大事。然而,爱人的意愿,他又怎能不遵从?
宋时遇接过女仆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嘴角,心情明显好转。他心中暗想,果然,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的。他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淡淡说道:“那么,我的服装就交给你来准备了。”
尽管宋时遇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沈慕尘能确定一件事——对方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看着宋时遇优雅地离开饭厅,沈慕尘厌恶地看了一眼面前装着玉米粥的碗,胃里一阵翻腾,也匆匆起身离开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