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手指扣解开他的衣襟,往下脱,蔺泊舟瘦削紧实的肩头便露了出来,光照着耳颈,如水一般地流泻下去。
他鼻梁,唇下,也沾了些细小的阴影,垂敛的眉眼不觉带了几分兴致和审视。
“……”
孟欢同样脱掉衣服。
脱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蔺泊舟。
然后,孟欢想起自己跟他成亲都半年了,居然还这么害羞。
他耳朵红着,把衣服都脱干净了,曲着膝盖进了热水桶。
空间狭窄,两个人一起进去,肢体免不了会有接触。膝盖轻轻磨蹭着,孟欢一触摸到热水,感觉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力气一瞬间被抽走,瘫坐在桶里。
“回来了真好,不像在外面,什么也没有。”
蔺泊舟似乎笑了一声。
他拿起了帕子,往孟欢身上拂水后,湿热的帕子擦拭他的肩头和耳颈。
“哎,夫君,”孟欢懒散地拦他,“现在回了营寨,你不用给我当小媳妇伺候洗澡还得暖床了,免得到时候……”
他的属下看见,会加深蔺泊舟色令智昏的印象。
蔺泊舟唇角微抬:“以后日子还长,现在就不习惯了?”
“……嗯?”
孟欢哑然,启了下唇。
脑子里不觉闪过蔺泊舟和陈安的对话。
这段时间透露出的方方面面的讯息,蔺泊舟大概率入京面圣后会回辜州,做个无职差的闲散王爷。
——变得跟所有的藩王一样,血统高贵,享受荣华富贵,却不能干预大宗朝廷一丝一毫,做一只被放在金玉编织的笼子里的鸟儿。
“真要回辜州了?”孟欢总是将信将疑。
毕竟原书里没这个剧情。
蔺泊舟笑了笑,抓起他的头发,免得被水打湿。
“嗯,要回。”
孟欢顿了一会儿,呐呐:“好吧。”
虽然安宁,但又有些奇怪。
主要是,他实在很难把处理朝政翻云覆雨的蔺泊舟,和整日遛鸟养猫看戏品茶的蔺泊舟联系起来。
以前孟欢白天几乎没在府邸中见过蔺泊舟,他整日忙于朝廷里缜密谋划天下大事,意气风发,好像天生就该执掌权柄。可要是回了辜州,真不敢相信每天看着蔺泊舟吟诗作对,品茶赏花,甚至打马吊、哼小曲儿是什么情景。
想到这里,孟欢侧头,看向了蔺泊舟:“夫君。”
手里的帕子停住,蔺泊舟回转视线:“嗯?”
孟欢声音温吞,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那样的生活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