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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明天的工作便挂断了，莫关山拿着手机正准备推门时，听到了三人的谈话。

“你确定就是他了？”这听起来像是见一的声音。

“对，”贺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喝酒，“非他不可。”

“如果他不愿意呢？”这是展正希的声音。

这个回答并没有同刚才一样的干脆，“不愿意？”贺天不断重复这句话，末了，很没有底气地说：“我想，他应该会愿意的吧。不急这一时，我能等。”

莫关山推门而入，假装刚才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重新加入了又变为火热的氛围。

贺天和见一喝了很多，莫关山和展正希倒是清醒的很。特别是莫关山，滴酒未碰。见一直接趴在展正希身上不肯起来，闹着要展正希带他回家。展正希只好给莫关山说了再见，便扶着见一走了。

贺天很安静，坐在椅子上，头倒在椅背上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莫关山。

“走吧，回你家。”莫关山戴上帽子，一把抄起了贺天。

贺天轻哼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回我家，回我家……莫关山，什么时候才是回我们家呢？”莫关山搞不懂贺天对他产生的这无源的，所谓的执念，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其实，贺天清醒的很，这点酒算不了什么。他只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他心里的话全都讲给莫关山。他本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人，觉得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属于他，潇洒自如地活了二十几年。

只是碰上莫关山后，他便有了顾及。他怕莫关山疏远他，不愿与他往来；怕莫关山觉得他太暴力；怕伤到莫关山。

贺天搂着莫关山的手收紧，缓缓说道：“莫关山，我从小没有妈妈，我哥带着我长大，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喜欢。”只好想尽办法，用他觉得对的方式表达他的喜欢。

本来不是很长的路因为贺天醉酒走的格外漫长，莫关山索性也不搀他了，直接让他坐到店门口的长椅上。莫关山站起来，准备去开车，却又被贺天猛地拉回来。

在莫关山眼中，此时的贺天没有了平时掌控一切的随意与漫不经心，也没有了之前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有的只是委屈和疑惑。

“贺天，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们见过么？”见此形势，莫关山也不走了，就直接坐在路边，把鸭舌帽压低了许多。

第5章

“嘻嘻，我们，”贺天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瞬间靠近了莫关山，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们当然见过了。你忘啦？三年前，在HEC活动上。”

贺天的话将莫关山的思绪直接拉回了三年前，这场活动，他当然记得。

那是陈卓自带他以来，为他争取到的第一场活动。衣服是几十块钱的小牌子，妆造老师是被圈里人狠狠嫌弃，早就拉入黑名单的。尽管这样，他们也对这场活动充满期待。

名利场上的人哪会正眼瞧一个没有名气的小艺人，哪怕陈卓费尽心思去周旋，得到的，也只是别人的白眼。

莫关山站在角落里，和陈卓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好像纷杂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二人能互相依偎着取暖。

话说到一半，陈卓离开接听电话，留下莫关山一个人。一位服务生走过，他低头顺手端了一杯香槟。再抬眼时，目光刚好对上了一个衣着整齐的男的。

记忆交合，那张被时间一点点冲淡的脸又重新清晰了起来。他，竟然是贺天。

“那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参加商业活动，被我哥逼过去的。当时，我看着他们在其中往来自如，如鱼得水，心里烦透了。只是，我身边到处都是我哥安排好的人，我只能假装交际的样子，寻找出口，”贺天看着莫关山往后挪了挪，也往后倒了到，“我一转身，就看到你了。”从此以后，你的样子就一直留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了，我不会再见到你。可是，上天好像是在眷顾我一样，不久之后，我又知道了你的消息。我费尽力气，磨破了嘴，让我哥准许我参加那场活动。或许是他提前通气的缘故吧，那天我被一堆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围住，只能隔着人群远远望你。等我脱身后，再去找你时，你已不见了踪影。”

贺天说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他不知道。“酒后吐真言”的俗话，再加上莫关山的记忆，一切又都显得那么符合时宜。

莫关山低下了头，以后的故事，不用贺天说，他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果然，贺天接下来的叙述，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一年半前，我接手了呈娱，知道你在娱乐圈发展的不好，想尽办法想把你拉过来。安排人调查陈卓，与他私下里进行接触。虽然我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时间不长，但对欲望的了解，让我可以笃定，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让我接手你的工作并不是难事。”贺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往下应该怎么说。

“果然，事情很快办好了，陈卓把你交给了我。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贺天如此清晰的表述能力向莫关山证实了一件事：他根本就没醉。

“你根本就没喝醉吧，贺总？”莫关山反问。

被人当面揭穿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贺天本想继续装一下。在看到莫关山的眼神时，又觉得算了。

“是。”说完抬头观察莫关山的情绪。

莫关山听着自己如何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内心没有半点惆怅、不解、愤恨的情绪，更多的是平静。陈卓的行为将两个人的恩怨一下子化为零，从此再见，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贺天，莫关山不行过多地依赖他，两个人能走到哪一步，全凭命运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