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丛林之内。顿时万箭齐发。
风雪下了一夜,次日白天风势这才稍歇。
李重九率主力大军,从易水渡河而来,所见战场乃是一片狼藉。
野地里黑压压一片,原来是被俘夏军士卒抱着头,蹲在一片阡陌地里,一排幽州军士卒持枪侯立。
战败后的夏军士卒模样颇为凄惨,在幽州军士卒虎视眈眈下,众人只敢抱着头蹲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不少人鞋子都丢了,光着脚丫在雪地,冻得直打颤。不少人身上还挂着伤。
李重九策马停下,主持这次大战的徐世绩前来迎接。
见了徐世绩,李重九第一句便问道:“拿到窦建德了吗?”
徐世绩回禀言道:“窦建德昨夜率百骑杀出重围,向博陵郡方向逃去,我命英贺弗率三千骑兵追击,想必已是追上。”
李重九点了点头,徐世绩突向李重九抱拳,言道:“启禀上谷公,末将向你请罪。”
“何事?”
“攻打夏军殿后刘黑闼大营的室韦部大将颜也列阵亡,士卒伤亡过半。现在刘黑闼已收拢夏军余部,向东南面退去。”
“颜也列阵亡!”李重九身躯一震,记得此是自己带兵以来,手下第一名阵亡的大将吧。
徐世绩言道:“夏军殿后军大将刘黑闼,在营内设伏,令攻打后军大营的我军伤亡的惨重。颜也列奋战了一夜,受创数十处,最后为刘黑闼之弟刘十善一箭射中,力战而亡。”
颜也列力战而亡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李重九看着空中落下的雪花负手而叹。
李重九言道:“我军虽夜袭击败窦建德,但此人不除,我一夜不能心安。河北军之中,如刘黑闼,程名振,高雅贤等皆是一方豪杰,区区一个刘黑闼如此难缠,何况他人,假以时日,让这些人统御在窦建德麾下,终为我之大患。”
正当李重九与徐世绩说话之际,忽一骑飞驰而来言道:“启禀上谷公,英贺弗抓到窦建德了。”
“可以确认吗?”李重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狂喜。
“是的,这是窦建德的身上的金印。”这名骑兵双手向李重九奉上。
李重九将金印取来一看,上面书着‘受命于天’四个大字。
李重九笑道:“窦建德仿刻传国玉玺,也想受命于天,可惜了。”
徐世绩言道:“此必然是窦建德随身之物,恭贺上谷公,击败窦建德,可借此一统河北之势。”
李重九笑了笑,看着一望无垠河北之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重九当下言道:“传令下去,不可因胜而骄,窦建德虽被擒,但我是要席卷河北之地,全军追击夏军,不可姑息养贼。”
徐世绩欣然答允,这也是他的用意,之前窦建德生死未知时,他本就要请李重九让刚刚渡过易水的主力追击夏军残部的。
但没料到李重九,更是谨慎,窦建德被擒,亦是不放心,仍是下令全军出击席卷。
之后,李重九命令王马汉,薛万彻,王君廓分路追击。
十月十六日。
王马汉拔博陵郡北平县。
十月十七日。
薛万述率驻扎恒山郡屯卫军出击,攻克深泽县。
十月二十日。
李重九率主力于博野追上夏军大将曹旦,夏军溃败,若无高雅贤,苏定方接应,曹旦则全军覆灭。
十月内,英贺弗颜也列率军,连克博陵郡中新乐,鲜虞,安平等县,博陵郡全境为幽州军控制。
十一月,李重九又攻高阳,夏军大将刘黑闼退守于此,围城半月,时突天将大雪,滴水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