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行骑兵奔行至城下。
王世充喝令一声道:“立即准备弓弩!”城墙之后,郑军士卒皆是备起弓弩,从城垛上暗暗瞄准城下的赵军。
“敢问郑王陛下是否在城上?”城下一名将领向城头上大呼。
王世充没有露头而是向杨公卿使了个眼色,杨公卿会意当下站在城垛前对城下的赵军骑兵道:“郑主不在城头。敢问有什么事吗?”
“某乃是赵军大将李文相,奉陛下之命前来送粮!”
听对方的话,城头的王世充,杨公卿都是讶然。李重九不仅没有攻打洛阳的意思,还派人来送粮,解决洛阳城的粮草危机。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连王世充暗道,或许是孤太多疑了。冤枉了赵王。
李文相当下驱马至城下,来到郑军弓弩射程之内。但见垛口之后,郑军弓弩手伏在其后。李文相当下心底有数,但是他仍是装作不知道一般,驱马前行直到了城门前。
李文相仰起头道:“阁下是谁?”
“某乃是杨公卿!”
李文相听了当下笑道:“原来是杨兄!当年在蒲山公麾下时,我们兄弟还曾一起喝过酒的,你忘了吗?”
杨公卿怎么不认识李文相,当初二人可都是并立的一方反王。杨公卿,张金称在运河附近起事,而李文相则是靠近黄河,之后两家一并降了李密。李密兵败后,杨公卿,单雄信等人降了王世充,而李文相当时没有过黄河,留在黄河北岸,于是降了窦建德。
两人现在也都是各为其主了。杨公卿抱拳道:“原来是李兄,方才是小弟我眼拙了。”
李文相笑道:“这算什么,眼下郑赵同盟,两家就是一家人,快些开城门吧!我们的粮车都在外面,城内的弟兄们盼得可苦了吧!”
杨公卿看去但见城外赵军士卒推着一辆辆鸡公车络绎不绝地朝洛阳城门而来。每辆鸡公车上都是满满的粮草。不少郑军看着那粮草袋子,肚子都咕噜咕噜直叫。
杨公卿对王世充道:“陛下我看这应该不是有诈!”
王世充舔了舔舌头,洛阳断粮半个月了,如果有这批粮草,确实可以解除危机。王世充目光看向城下,但见赵军不过两三百骑兵,根本对城门不成威胁。
当下王世充道:“弟兄们都饿了好几日了,先吃饱肚子再说。”
杨公卿点点头,当下上了城墙对城下的李文相道:“那么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赵王恩德了!”
李文相豪迈地道:“都是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当下王世充命人打开了城门,王世充还是留了个心眼,将城门只开半扇。赵军士卒推着鸡公车直入城中,王世充放心不过亲自下城,命人拦住了一辆鸡公车。王世充将刀子拔出插入车上的粮袋内,如白沙般上好的白米从粮袋中泄出。
王世充见了不由目眶微湿,围城几个月来,终于见到这饱满的米了。一旁的郑军士卒更是目光怔怔看着这米,一转不转。
这时一路人马从城内而来,却是王世充麾下大将单雄信,以及他部下。
王世充见单雄信前来疑道:“你不是在城北巡弋吗?为何来此?”
单雄信下马抱拳道:“陛下,听闻赵军来到城下,某放心不过,特率兵来监查!”
王世充听了疑惑顿去,不由欣然道:“真不愧是朕的心腹大将,不错,多一个心眼也是好的。”
王世充话音刚落,陡然砰地一声,城门传来了喧哗声。
王世充按刀立马快步上前,而单雄信,杨公卿二人紧紧跟在王世充身后。
几名赵军士卒和郑军的士卒在城门争吵起来,王世充但见一辆赵军鸡公车,掉了车轱辘,堵在在城门处,当下喝道:“都给我抓起来!”
几名肇事的赵军郑军一并抓下,王世充喝道:“怎么回事?”
赵军士卒当下道:“陛下,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你们的人,怎么看到我车上的米,就上前去抢。我就不懂了,这米早晚给你们吃下肚子的,为何……”
“胡说,”一旁郑军士卒骂了起来,“我没有。”
王世充手轻轻一抖,他戎马多年,不知经过多少风浪,他突然想到为何这鸡公车早不坏,迟不坏,偏偏坏在了城门口。而这赵军士卒明知自己的郑国天子,但说话却没有半点惧色,反而侃侃而谈。
“不好!”王世充喝了一声,刚要拔出刀来,却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抓住。
对方手掌十分有力,自己根本无力抽刀,王世充双目冒火看去,对方正是单雄信。王世充看了单雄信一眼怒道:“你要作什么?”
王世充话音一落,城门内他的亲兵意识不好,也一并去摸刀,但是这时一旁单雄信的士卒与推车入城的赵军士卒一并发难,抢先拔刀朝郑军士卒身上砍去。
“单雄信,你出卖我?”王世充双目圆睁。
单雄信斜眼看着王世充冷冷地道:“尔早已天怒人怨,某若不出卖你,就是出卖自己的良心。”
单雄信王世充对话片刻之间,城门内早已是喋血一片,郑军大将杨公卿率先反应过来,拔刀自卫并喊道:“单雄信反了!”
话音落下,杨公卿被身后的赵军士卒一刀从腰后捅入,刀尖从腹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