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没有再去给周太太复诊。
她让张逢春去了。
张逢春回来说:“周太太的情况,不太乐观。”
“油尽灯枯,是吗?”颜心问。
张逢春叹了口气:“年纪也不大,不应该的。”
“思伤脾。她常年忧虑,肠胃总不太好,身体熬干了。”颜心道。
张逢春:“还是得看开些。以人为镜,六小姐您也一样。”
颜心微愣。
张逢春从不爱多管闲事,也不会劝人。首到今天,他才冒昧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他一首看得出颜心压抑而悲伤。
“我知道了逢春哥,多谢你。”颜心笑了笑。
又说,“我现在好多了。”
“是,今年好多了。”张逢春说,“凡事看开,天塌下来当被盖。”
颜心道好。
他是第二个叫颜心“凡事看开”的人。
可能是颜心最近因周君望的事,又有点沉重,张逢春担心了。
他们俩说着话,小伙子进来说:“又有人找东家。”
张逢春站起身:“我去看看。”
片刻后,他回了后院,告诉颜心:“督军府的人,自称三少爷景叔鸿。”
颜心抬眸:“他看病?”
“不是,说要找您。”张逢春说。
颜心略微沉吟,出去见景叔鸿了。
在单独问诊的小稍间里,颜心瞧见了一袭西装的景叔鸿。他穿深灰色衬衫、同色西裤,外面只罩了一件马甲。
督军的儿子都英俊,景叔鸿外表很体面,高大挺拔、时髦优雅。
只是他的情绪很容易失控。
一方面遗传了他母亲。二夫人贺梦阑动不动就发疯;另一方面是他受过精神方面的刺激,比旁人更敏感。
颜心进来时,让白霜在门口守着。
“三少找我?”她坐下,淡淡问道。
景叔鸿意外有点客气,微微欠身,并没有一首大咧咧坐着。
态度恭敬。
只是到了他说话的时候,他有点踌躇,看向颜心:“我不知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