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呢?”崔若荷是一人前来,身边连个丫鬟仆从都没有。
不过当归还是在她身上看见戾气。
夫人这是来找小姐麻烦的。
当归对着崔若荷行一礼,道:“小姐睡下了,夫人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来。”
“你这丫鬟,竟然还敢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婧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几时睡我还不知!”
崔若荷柳眉一挑,眉尾变得凌厉,当归的气势随即弱下来。
见当归识趣不再说话,崔若荷也没再继续与人纠缠,伸手就要去推沈婧宜的房门。
手还未碰上门,就见一道缝隙逐渐变大。
沈婧宜手扶着门,探出头来,睡意朦胧的眸子看向崔若荷,“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崔若荷上下打量沈婧宜,不悦的眸子横她一眼,不觉挖苦道:“你就准备站在门口与我说话?”
那眼神,就差直接说沈婧宜不懂礼数。
沈婧宜不是不懂,只是从前在崔若荷面前不必遵守,她努力扮演一个母亲,沈婧宜在她膝下,自然什么都不必受束缚。
从前沈婧宜也觉得,崔若荷是个开明的母亲,待人和善,也不将繁文缛节放在眼里。
后来才明白,她不是不重视规矩,只是宠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做什么都可以,但若是不再宠爱,那她做什么都不对。
“母亲里面请。”沈婧宜歪到一边,给崔若荷让出一条道。
门开的幅度变得更大,崔若荷抬起脚,昂首阔步进入里屋。
刚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你要参加女官考试?”
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和善,听得出她必然是反对的。
“是。”沈婧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果真如此!”崔若荷忍不住拍桌。
和沈重山不愧是夫妻,生气的样子都一样,沈婧宜见怪不怪。
已经料知崔若荷接下来的冷言冷语,却丝毫不心急。
崔若荷的话,已经不能像上一世一样刺进沈婧宜心里,因为,她已经不在乎她的喜欢与否。
果不其然,崔若荷接下来的话是:
“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入朝为官,这是大逆不道!”
“我看你是长大了,整日无事可做,既然如此,我就为你谋一门亲事,省得你总想些有的没的!”
“母亲。”沈婧宜没想到崔若荷一怒之下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当即不乐意了。
成婚,那就只能一辈子困于宅院之中,操持家务,整日劳心劳神也就罢了,可若是丈夫移情别恋,在那后宅之中的日子,会更难过。
更别说,自古婆媳不和,少不了婆母的刁难。
如此,又是另一番地狱。
“我志不在此,况且,女官考试已经报名了,还请母亲成全!”
崔若荷哪里管沈婧宜说什么,不管沈婧宜用了什么手段从老爷那里拿到官籍,但也不过是报了名。
只要考试的时候不到场,一切就还没有成定局。
“婚事乃是人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志不在此就志不在此吗?”崔若荷义正言辞道。
沈婧宜抓住她话里的字眼,“等等,母亲方才说的,为女儿谋一门亲事?那周予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