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承平几百载,几代帝星多有作为,时至今日,战琰皇帝废农税,行商税,使得藏富于民,乡野之地饱腹活命,县城之所衣食无忧,京城这首善之地更是一派歌舞升平。
小民富者,行商读书,游玩取乐,自是不在话下,勋贵官吏,更是极尽奢靡,官员还好,有律法约束,命格映照,倒还有所收敛,勋贵子嗣,除却自行上进者,多斗鸡走马,潇洒取乐,仗着祖辈余荫肆意妄为者不在少数。
肆意妄为久了,矛盾自然产生,加之朝堂纷争,新仇旧怨,种种下来,这帮小子们分成数派斗个不停,更有甚者将仇怨传至几代,小怨成大仇者比比皆是。
如初代威远侯樊江曾求娶应国公之妹,双方已交换名帖,纳征彩吉,本是好事一件,谁知大婚之日,图城侯陈赢横插一刀,当众宣布与应国公之妹有私情,并使其有了身孕。
抢亲,在任何地方都是绝不容许的,它伤害的是三方利益,尤其是勋贵联姻,这件事天子亲自过问,将图城侯陈赢扔去了蛮荒之地开疆拓土,至于应国公之妹,因着应国公力保,以降爵一等为代价得以活命,这样算下来,只有威远侯最为无辜。
所以天子为了补偿,特意率其亲征,许诺归来后升为威国公,哪知图城侯暗中动手脚,使得威远侯兵败,不但国公爵位没得到,反而得了暗伤。
天子大怒,将图城侯夺爵处死,本来此事到此结束,谁知应国公之妹产下一子,为图城侯续上了香火,这孩子承应国公之姓,得以平安长成,并娶一妻,又孕有一子,这孩子出生之日,威远侯暗伤复发,一命呜呼。
这就不得不让威武侯与威远侯两系动怒,本想着暗中除去这孩子,不想这孩子竟是天赋命格,上应南方朱雀七宿——鬼宿,这等天赋让被降爵为应城侯的应国公起了心思,尽全力护下了这孩子。
这孩子也不负众望,凭着出众的天资立下不少战功,后投效一位皇子门下,蛰伏数年后,皇子登基,这孩子一飞冲天,得封曲义伯,恰逢威武侯与威远侯两府败落,这仇怨便又生了起来。
一个是老牌侯府,纵使衰败,可一来占着理,二来又有不少故旧老亲,太上皇也偏向他们;一个是新晋勋贵,根基虽薄,却是潜邸之臣,天赋非凡,寿星可期,斗将起来却也是不分输赢。
谁想这曲义伯不知从哪儿收了一位义子,上应玄武七宿——斗宿,年方十六已有降娄境修为,这下,小辈们的争斗开始了。
当代威武侯与威远侯子嗣不兴,威武侯只一独子,文不成武不就,早早成了亲,其它子弟更是平庸至极,威远侯府倒是有个衔玉而生的,可惜厮混内帷,极少出门,不过这两侯府的女子却是厉害,可惜不是武夫,琴棋书画,吟诗作赋,难以胜得了那斗宿下凡。
是以近几年里,两府子弟都是鲜少出门,遇见人家也是退避三舍,窝囊之名名传京城。
樊瑜作为威远侯世子,自是没少被嘲笑,他纵是再草包也憋了一肚子气,奈何无处发泄,只得日日醉酒,前些日子去了襄州办成件大事,回来难得得了威远侯一阵奖赏,心中一美去了外边喝酒,不巧遇见曲义伯义子,被其狠狠羞辱了一番,灰溜溜的跑了回去,又被威远侯好一顿家法。
两遭下来,樊瑜心中火气难以宣泄,身边小厮好一阵遭殃,今日清晨却忽然喜笑颜开,备好车马后,大摇大摆的去了一栋宅邸。
“一军主帅的府邸,果然不凡!怪不得荣哥儿你不愿意来府上!”
樊瑜看着周围的摆设连连赞叹,而后躬身行礼,
“樊瑜,见过熊丞尉,刘丞尉。”
“呦!别别别,二爷这不折煞兄弟呢!”
刘昭笑着躲过这一礼,拉着他进了正堂,熊墨仁与樊荣摇头一笑,同是进了正堂。
四人坐定,樊瑜便开始大倒苦水,足有大半个时辰后,樊荣这才开口道:
“二哥放心,这事弟弟应了,不过嘛,这二位可不好请。”
樊瑜会意,当即拍着胸脯道:
“别看我樊瑜文不成武不就,但交友广泛,镇国公公子咱也认识,他也是武夫,想必能与二位聊得来。”
刘昭笑而不语,熊墨仁则是摇头道:
“镇国公公子我认得,这事我不挑头,有他们俩就够了,不过嘛,这斗宿下凡,我倒是想会会,二爷指条明路吧。”
“好!有你们三位,看那乱认爹的还敢不敢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