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昭上了驷车,遇到同龄少年赵诚,二人虽是初次相见,可毕竟同出一乡,是以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忽然,刘昭双眉一皱,脸上露出不雅之状,见他这样,赵诚轻笑一声,打趣道:
“刘昭,再不去就要换裤子了,兄台且去,在这驷车上,无人敢行盗窃之事。”
“多谢!”
刘昭道了声谢,急忙起身奔向了茅房,
“好大的地方,怕是比俺家那间正房都大些!”
打量着四周,刘昭发现这茅房比他家还要好一些,而且在这九天寒冬中竟是没有丝毫寒意。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真是……大啊!”
不提刘昭这番感叹,两匹巨马却是缓缓停了下来,
“呀!到了!”
察觉到车停的刘昭慌忙提起裤头,夺门跑了出来。
见他这副样子,赵诚哭笑不得,无奈道:
“刘昭,不用这样,这儿离学馆还远着哩。”
“啊?这样啊,那走吧!”
说着,刘昭提起包袱便要起身,赵诚却是一把拉住他,笑道:
“不用咱们自己走,这驷车太过巨大,是进不得城镇的,它会把车厢卸下来,而后这车厢便会自己行走,送咱们进城!”
“啊?这大木箱子还会自己走啊!”
刘昭惊呼一声,而后想起先生们曾说高明的匠造类命格师可令木石开口,青铁走路,现在看来这车厢走路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那当然,别说这跑的木车,听闻帝国还有能翱翔天空的铁鸟,纵横深海的钢船,就连如常人一般的人偶都有!”
一说起这匠造类的东西,赵诚便双眼发亮,滔滔不绝的说着,刘昭也不厌烦,就这么津津有味的听着。
“……对了,刘昭你是第一次来青沙镇吧?”
刘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赵诚也不有其他情绪,只是关切道:
“俺也是俺爹带俺来过一次,才知道这些的,说起来那次可是自己付的车钱,要不是这次有这录取凭证,俺还真舍不得!”
“是啊!”
刘昭亦是感叹一声,这驷车虽是迅速,也算普及多年,一次车钱也不过七百钱,可对他们这些乡下小子来说却是天价。
“好了,快坐吧,一会儿就要卸车了!”
“哦,好!”
“轰”的一声闷响,车厢猛的降了几分,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只听得“唏律律”一声闷响,两匹巨马又是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它们这是去另一个地方拉车了!”
赵诚在一旁解释着,
“好了,快坐好吧,还得一会儿了!”
刘昭依言坐好,有心向外看看,可想到接下来的学堂生活,只好悄悄打量着四周。
刚才与赵诚交谈时,刘昭也扫了几眼众人,可终是不太仔细,如今一看,却见众人大多皆是粗布棉衣,体态干瘦,面色黑红,眼神畏缩,像赵诚这般好相貌的却是没有几个,这倒是让刘昭松了口气,身子也下意识正了正。
盏茶的功夫过后,车厢终于停了下来,刘昭一愣,便要起身,可又想到方才之事,于是看向了赵诚,
“不用急,坐好就行,咱们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啊?那不是要……啊!”
刘昭话未说完,整个人猛的落了下去,慌乱之中,刘昭却是不记得这是在下车,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跃起两丈来高,而后顺势抓住了一旁的吊绳。